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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年假期那段时间听的关于谢婷宁的那件事,谢知遥一度想画点什么,但是每次落笔没多久就把纸给撕了。

她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表达的那个点在哪里。

顾新词下了课回自己画室看见她抓耳挠腮地蹲在画架面前,旁边还扔着一圈揉成团的画纸,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你这在干什么?”

谢知遥苦着脸蹲在跟前,听到声音才转过去,跟只垂头丧气的大狗一样耷拉着脑袋把自己纠结了好些天的问题说了。

顾新词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口问了句。

“灵感呢?”

“嗯……一个长辈的故事。”谢知遥抿着唇,很浅地笑了下又皱眉,“虽然那个故事并不美好,但是我觉得那位长辈并不想让听这个故事的人感受到的只是伤感。”

还应该有别的东西。

但那背后还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她却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就好像面前隔着一层薄纱,每每想要去触碰,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垂着眼睛思考着,没看见身边的人眼神在她话音刚落时很快地闪烁了一下。

“顾老师,我想不明白差在哪里了。”谢知遥苦恼地抬起头问。

顾新词垂眸扫了她一眼,她拇指习惯性地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视角。”

“什么?”

“你的故事听全了吗?”女人站直了身子,转身走到桌面倒了杯水小口地抿着,她背对着自己的学生,声音依旧冷清平稳,“同一个故事,不同的人来讲,可能会变得不一样。”

“你从别人那里听来一个故事,你创作的时候,是以故事中的谁来做视角?主角、看客、还是故事之外的人呢?同一个故事,你站的角度不一样,有很多东西都会变化。故事是别人的,但是执笔的人是我们自己,你想用谁的口吻,想表达什么东西,在落笔之前要想清楚。如果现在你还画不出你想要的,可能是站的位子不对,先放一放,不用着急。”

谢知遥愣愣地听她说完,似懂非懂。

然而顾新词没有再往下说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没办法教。技艺有界限,但是这种藏在一笔一划里的表达和情感要靠她自己来领悟,师父只能是领进门的那一个。

时间这么慢慢流逝,南方恼人的梅雨季过去,气温跟着攀升,暑热一点点漫了上来,闷得人心烦意乱。

机房的冷气总是开得很足,上课的时候能把人吹得直打哆嗦,恨不得冲回宿舍去拿件外套,然而下课铃一打,一踏出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暑气。

这么一冷一热的,实在是太容易把人弄感冒了。

谢知遥前两天刚因为系里的一门课的作业熬了好几天,本来就精神不济,再被机房的空调冷热交替这么一折腾,想不感冒都不行。

经院这学期的课多了起来,她整个人头昏脑涨的,动都不想动,也不想在上课时间打扰许淮安,干脆凑活着翻了包感冒灵冲剂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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