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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早,”任南野想起昨晚的十八线小论坛,说:“汶川大地震那会,你去过前线?”

这不是疑问的语气,宋玉风点头。

任南野说:“我看到网上的小道消息,韶坊台做过汶川地震的十年回访,但是那期节目怎么搜不到呢?”

“那期啊,”宋玉风扯了扯嘴角,略微自嘲的说:“404了。”

“没播?”

宋玉风淡声说:“嗯。”

任南野忽地想起论坛里提到汶川地震时死亡的记者。

宋玉风说:“其实这种题不好做,又麻烦又没什么收视率,领导不签字很正常。”

任南野抛起矿泉水瓶,又接住,他问:“那为什么还要往上报选题?”

“我刚入行那会,遇到了一个师傅,08年汶川地震就是他带我去的,”宋玉风的声线不自觉放低,像蒙上了一层泛黄的胶片质感。他没有提工业城市瞬间被摧毁,没有提上万的遇难人口,也没有提灾难的惨状,而是说:“十年过去,我们只是想回过头去看看,汶川变成了什么样,那些在地震中幸存的人又成了什么样。”

做新闻这么多年,比起刚性采访,任南野更关心大时代里的芸芸众生。

来了兴趣,任南野问:“还记得大概采访了多少人么?”

“十多个吧。”宋玉风眼眸微眯,像是掉进往事的漩涡。

“都什么样啊。”任南野说。

宋玉风想了想,说了个有印象的,“我记得有个老医生,六十岁左右,头发全白了,他有一本笔记本,里头都是汶川的剪报。他说自己到现场救的第一个人,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小孩刚抬出来的时候,大腿被柱子压坏了,需要做缝合。”

“没有电,”宋玉风目视前方:“全程五十分钟,用蜡烛照着做的。那老医生后来再也没去过汶川,就连出去旅游也会刻意避开这条线。”

“有心理创伤吧,”任南野说:“听说很多去过汶川的志愿者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宋玉风没回话,在不自觉中垂了手臂。

气氛变得伤感,任南野不太习惯,于是开玩笑的说:“你有吗?”

宋玉风一下就笑了,他放慢行车速度,让对头车先过:“如果有的话,我会去看心理医生。”

任南野说:“你倒是挺坦荡。”

天南地北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机场,车子刚驶进停车场停好,后面的商务车就下来了三个男人。

“都是电视台的,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宋玉风说:“走吧。”

“老大,早上好,”打招呼的大男孩长相清秀,戴着顶棒球帽,青春无敌的笑脸,像清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早,”宋玉风站在四人中间,挨个介绍一圈:“这位是任主持,以后负责新节目的出境采访,这是何安忆,编导,李白是场记。”手腕转了个方向,指了指那个大男孩,“他叫范小西——”

“野哥好,我是摄像,”范小西笑得露出小虎牙,上前握住任南野的手:“第一次见面,多多关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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