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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本来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抽了一下,可有可无的语调道:“梁爱卿,讲吧。”
“微臣曾任太常寺卿数年,但凡难解之事,太常寺卿应主动上奏,做祭典求上苍神明示下,想来如今洛大人新任不久,对公务还不甚熟悉,并非刻意玩忽,可太常寺少卿,却有疏漏提点之过。”
嘿!
洛银河在心里冷笑,没想到,今天上朝第一本,虽然是参自己的,却不是他安排的自己人。参他这人,正是梁珏之子,梁琎。
这梁琎,在大显安都平乱之前就任太常寺卿,是先皇念在他爹高位,给了他一个闲职,谁知两年前,他钻研出一些机扩精巧的实用之物,有的可用于日常生活,有的甚至可用于军阵之上,自请调职去工部,皇上便给了他一个工部右侍郎的职,虽然职级未升,倒也算是让他才华配位。
只是,自从他去了工部,便将钻研机巧的心思荒废了一半在配合他亲爹弄权敛财上……
皇上听他没什么正经建树,却跑来嚼舌根,心里烦闷,往龙椅上一靠,歪在椅子里,道:“依着梁爱卿,该如何呢?”
梁琎道:“微臣并非大乱当前,乱嚼舌根,请陛下恕罪,只是微臣当初的太常卿做得才不配位,稀里糊涂,而洛大人却不同了,多次通神为陛下分忧,今次刑部之乱是疫是毒,数位名医都争执不下,用药也不见缓解,何不让洛大人请神明示下?”
这样解释,倒是有理有据,朝上便又不少人向洛银河看来。
皇上还未说话,便有不少人附议梁琎,其中有一部分是梁相一党,另一小部分,是如谢开文之流,洛银河心道,看来自己当真风头太盛,惹人厌了,这次之后,需得想个办法,把近来招眼的事儿平淡平淡。
眼看,殿上附议之人跪了小半,大部分人心里,总是存了些恶念,喜欢眼看别人登高跌重。
皇上又何尝不知这些人的小心思,只是理由冠冕堂皇,洛银河又理所应当有此义务,便道:“洛爱卿,你意下如何?”
洛银河出列行礼道:“回陛下,太常寺少卿尧大人提点过微臣,微臣昨夜也已测算过星象,此番生机有二,最近的一处在都城东南方,吉星垂落之地,乃是相府。另一处千里之遥,正是蒂邑族所踞之地。”
谢开文这时出列冷笑道:“洛大人上下嘴皮一碰,说得轻巧,小梁大人指出洛大人工作失职,大人又打太极一样把事情推给梁相,岂非笑话儿戏?”
这老头子格外小心眼儿,以后怕是要不断跟自己过不去,但眼下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他须得抓紧时间,便道:“谢大人别急着下结论,下官话还未说完。落入相府的星运,虽总体而言是吉星,但却是吉中藏凶的死而后生之象。”
“此话又是何……”谢开文话未说完,只听身后“咕咚”一声,接着便是一片骚乱——梁琎也不知怎么了,毫无预兆便翻倒在地,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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