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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子砚想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那是他身上唯一与往日公族身份有所关联的物件,又是亡母遗物,可他的手不过是动了动,便停了下来,紧紧的攥紧衣襟,心中沉闷。

多谢。他几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克制自己,才让这两个字听起来不那么生硬。然后伸出手,将这珠子从诸萦的手中取过,放入袖中。

诸萦看他收下了,微微笑了笑。之后她便没再说什么,随口问了问那位公孙叔父,很快就容子砚离去了。

其实这颗珠子并不仅仅只是看起来好看,它虽然没有什么祈雨的能力,但是却可以趋吉避祸,若说能挡住所有灾殃倒也不对,而是可以在危机性命的关头,救人一命。

但也只能救一次,一次过后,珠子便会破碎。

可以说是关键时刻保命的紧要物件。

这个东西在诸萦的游戏背包中有许多,所以她并不仅仅只给了子砚,桓珩她也送了。依照诸萦的打算,若是廉思先生能收下,她势必也是要送上一颗。

毕竟廉思老先生是要周游列国,传授学派立说的。虽然他们这些儒生同后世的羸弱不堪并不同,个个都要习君子六艺,提笔握剑皆不在话下,可到底诸侯国间并不太平,若是发生意外

诸萦有些出神的思索,不免一叹,可惜,这样珍贵的东西,若是直接给廉思先生,他定然是不会收下的。

但既然一时想不出个究竟,诸萦也不再纠结,她抬头望向窗外,却见天色渐明,路上的行人也多了不少,想了想,她没有继续待在屋子里,而是推开房门准备出去。

及至堂前,便见桯俨已经坐在一处,自顾自的算着账,他身旁还放了一坛酒。时人豪爽,公侯皆爱饮酒,能喝得起酒的人,时常饮一些,倒不算稀奇,

唯独是桯俨喝酒,才令人讶异。

虽然在桯俨的师兄口中,他是抛却志向,混沌度日,守着一家破客舍不知想做些什么。可据诸萦一直以来的观察,他分明是个极为自律的人。且心有成算,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正是因此,才不愿早早择主,反而栖身在客舍之内。

桯俨一贯洁身自好,卯时起身,从无延误,纵使世风开放,只要男女之间情投意合,便可相约春风一度,婚前失贞这般说辞少见,反而留下些母系氏族的风俗影响。诸如同姓不同氏不可婚,同氏不同姓可婚。在贞洁上,不像后世那般苛刻,到了灭人欲的地步。

可在这样的风气之下,明明桯俨相貌俊朗,身姿端正挺拔,受不少女子的青睐,却从不曾与人有过露水姻缘。甚至于,诸萦极少见他饮酒,唯有闲暇悠哉,兴致极盛之时,才会浅酌些许。

但是今日,破天荒的,桯俨竟然在晨起饮酒,实在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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