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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冷冷地看向身边的楼析。

楼副指挥使。他抬抬下巴,道,想清楚,你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只有陪着我一路走下去,你才有将来。

你答应我不伤她性命。

我们只要永平军。黄明轻蔑地道,你放心。

楼副指挥使抿紧唇角,挥手示意,他早已准备好的亲兵们上前,组成刀阵围住了那些将领。

与此同时他对蝎子营大喊:别妄动!你们冲出帐篷,就是叛军!你们成了叛军,指挥使一样死罪!

囚车里狄一苇一直态度如常,但是绝不看楼析一眼,也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蝎子营的帐篷里死一般沉默。

那些平常生活里就只有训练,坚忍到有些麻木的汉子,此刻看起来,依旧是麻木的。

狄一苇对蝎子营看了一眼,眼睛眯了一眯。

不远处营帐里猛然传来一阵大哭。

哭声越来越高,渐渐蔓延至所有帐篷,那些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第一次当众痛哭,那哭声并不像哭,倒像是从胸臆里拼尽全力挤出的嚎叫,嚎叫里写满曾经的出生入死,和如今的愤懑凄凉。

狡兔尚未死,走狗先已烹。

囚车辘辘地行驶起来。

营帐的帐篷掀开,有人跪在帐篷口,哽咽长声道:指挥使走好!

囚车从帐篷前经过,帐篷里的人伏地而泣。

哭声幽咽掠过皑皑雪地。

狄一苇抱着双臂,道:干什么呢,我还没死呢。什么走好不走好。不吉利。

有人脱下衣裳抛过去,被守卫的士兵一枪挑走。

楼副指挥使脱下大氅。

黄明皱眉。

指挥使莫要妇人之仁。他道,今日不踩她入尘埃,来日她振臂一呼,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楼副指挥使冷声道:那也不能先冻死了她!

他凶狠地盯着黄明,黄明沉默半晌,退了半步。

楼副指挥使走到囚车边,将大氅递进去。

狄一苇垂着眼皮,道:换件。

楼副指挥使手一颤。

她曾裹着他的里衣入睡。

如今却连披件他的大氅都不肯了。

他默默垂眼,回去拿了一件狄一苇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狄一苇这回没拒绝。

等他回去,黄明淡淡道:平日里无人,可以给她御寒,但是赤身示众是太后的懿旨,但凡有人,还是不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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