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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月双手交叠,不免心情低落。
我与哥哥是至亲,他们却来离间调唆简直太坏了。
顾景星倚靠着木质廊柱,只温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几位亲王既有了异心操纵言官,那便将他们拉下水。
乘月来了兴致,眼睛亮亮地看着顾景星。
怎么拉下水?
顾景星想到太子殿下临行前同他的计划,只道了一声公主安心便是。
乘月对于顾景星的信任,早已刻入骨髓,这便当真安心下来,只仰头看他:方才去拿糖渍梅子,为什么这么久?
顾景星垂眼看着公主澄澈而明亮的双眸,失落之色便在眼眉间浮现。
我对张世子,嫉妒的快疯了。他红了眼眶,只定定地看着乘月,只是方才听到你说,在北境,是你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我忽然觉得我不配嫉妒他。
乘月怔住了。
她所认识的顾景星,从来都是骄傲而自矜的一人,眼下从他口中听到不配与嫉妒两个词,真让她惊讶。
北境肃杀,处处危机,若不是他以钺戎军相护,我不敢想象公主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因我擅作疏远之举,公主被劫持时,我未能护佑在侧,公主在宁武关与长兴岭之间穿梭险境,三番两次救我与危亡之际。我却还在计较他为你牵马
他说着,慢慢弯身,在公主的膝边蹲下,再看向她的眼睛里,便氤氲着一层浅雾,那其中的悲伤与后悔快要漫卷而出。
我不曾陪伴公主的这些时日,公主不仅学会了自救,还学会了骑马,在北境奔忙时,吃了很多苦头
他说不下去了,只觉得满心的懊恼与后悔。
人总是靠分开后的痛觉,来分辨爱意的深浅(1),浅薄无知如他,也难免自信自己一定可以抵御同她分开后的痛苦。
可他没想到,痛会那么深。
起先不觉得,在德胜门,在灯帽胡同,在丰台校场,他尚能抵御决裂后的微痛,后来时日久了,那痛意便钻心蚀骨,痛到不能听到她的一切。
乘月被他说哭了。
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在手背上,她低着头哽咽,嗓音委屈巴巴。
我捣了花泥染指甲,你不看也就罢了,还说不喜欢我。在仁寿宫门口,我不过碰了你的腰刀,你就连腰刀都不要了,你就很好吗?
我被歹人还挂在了奔驰的马车上,跟个挂炉烤鸭一样,手还脱臼了。还有在北境的时候,我一身都是伤,骑马骑的大腿磨的全是血口子,破了又好,好了又破,最后就成了御马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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