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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他再好,的确不是良配。段柔蓝低低地说着,他既想做翱翔天际的雄鹰,便不会甘愿做金笼子里的雀鸟儿。
似乎是心有所感,她望住了皇帝,目光有几分恳切的谢意,我记得当年我临行时,你对我说,去苍山下跑马吧,要过的比任何人都自由。
方才甫一见面的委屈此刻已消散的无影无踪,皇帝轻轻点着头,只在她的下一句道谢之前岔开了话题。
寰儿的婚事前岁也定下了,是鲁国公黎拥川的长女,闺名唤做沐恩的,朕见过她,是位端丽娴雅的姑娘,你若想见,过几日朕来安排。
段柔蓝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只觉得满心的歉疚。
我走的时候,寰儿已懂了一些事,若是知道他娘还活着却不来瞧他,怕是要伤心。
他同雪兔不一样,是个性子火爆的,又打小执拗,很不好哄,贸然与他相认了,若是他钻了牛角尖,怕是能把天掀翻。
皇帝分析着儿子的性格,见眼前人已然泪流满面的,不免安慰道,你倒也不必歉疚。先不说你生养了他兄妹两个,又亲力亲为地把寰儿养到了四岁,只说这世上,也没有说这应娘的,一定要同儿女绑在一起的道理。
他叹了一口气,叫她宽心,都说孩子最难带的时候,就是前三年,你带了寰儿四年,带了雪兔一年,又是那般难熬的时候,朕不过是接着养了两年,再者说了,这俩祸害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朕的骨肉,朕养着教着自家的骨肉,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段柔蓝真的被宽慰到了,只拭了泪,迟疑道,可你方才还在怨我是来摘果子的
朕来见你前,心绪有如潮涌,十三年的所思所想一股脑地涌上来,自然是带了怨气,可方才你哭了,朕忽然意识到,分明是朕当年愿意放你走的,为何又要来同你抱怨不止?
他的眉眼里升起了小小的愉悦,似乎神清气爽,朕放下了之后,便更加豁达了。从前咱们刚成婚时,总是吵个不停,今日再见面,总要成熟些,不然这十三年,朕白活了?
段柔蓝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木然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皇帝转眼去看窗子,雨滴轻敲着廊下的灯,那湿润润的灯色透进来,依约有安静的美。
好了,不早了,朕要回去了。
他站起身,往门边走去,段柔蓝望着他同十三年前一般无二的背影,忽觉鼻头微酸,似乎再有一缕风吹来,她便又要落泪了。
她走上前去,越过他打开门,只在门边儿上垂着眼睫站了。
皇帝踏出了房门,在她的眼前驻足,风挟着雨丝吹过来,打湿了她的绣鞋裙摆,在灯下尤其清晰。
换了从前,江郎一定会将她抱起,不叫她沾染上一星儿半点的风雨,可此时此刻,他却也只是在她的面前驻足,道了一声珍重。
寰儿与雪兔,朕会为你想辙儿。若有事,着人去神武门说一声,夫妻一场,朕总会相帮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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