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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得了失心疯, 才会如此胡说八道,可也当真是对他无计可施了,才会如此。
乘月撑着窗沿儿, 怒目而视,眼前人却转头问向盛玢:殿下吃酒了?
盛玢还未及回话, 乘月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只将生气的眼眉回归原位, 垂下眼睛再不看他。
樱珠静默无声地将窗帘放下,将公主同夜色外的人分隔开来。
走,去吃酒。
公主的语声从窗内穿出来, 低低的, 并不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反而有些许心灰意冷的丧气感。
盛玢即便隶属于步军司, 可护卫公主乃是第一要务, 这便硬着头皮看了顾景星一眼, 默然无声地揖手道别, 引着公主的马车一路向东北而行。
气死风在车厢后晃动着, 洒下一圈一圈昏昏的光晕, 顾景星目送着马车离去, 良久才转开视线,翻身上马, 往北城一带巡行而去。
公主的车马行出一段儿路程后, 乘月到底还是忍不住掀帘回看, 却也只看见黑寂寂的夜色, 以及流淌在空中细微的风。
北城夜静, 顾景星一路巡行至丽正门大街, 这一时虽不算太晚, 但因快要临近寒露,夜深风冷,百姓们都早早回了家,尤其这丽正门大街上,原就正对着宫城的正门,街道两侧全是皇亲贵族的宅邸,人烟便更为少了。
殿下的马车一路从北城转南,绕过神武门,在陡山门街寻了一处酒家坐了,点了四样下酒菜,一壶九酝春。坐了大概有一刻钟,钺戎王世子赶了过去,此刻正同殿下把酒言欢。
月亮很善良,在快要藏进云层里的那一瞬,将最后一束光色投射在顾景星的侧脸,他垂睫,望住了手里的缰绳。
他道了一声知道了,不再有第二句话,身边亲随闻弦音却不知雅意,只上前低问。
是回灯帽胡同?还是往神武门步司?
尚未散值,不可掉以轻心。顾景星脚下使劲儿,手中牵起了缰绳,马儿应声扬蹄,调转了马头往回行。
这是依旧要往北城去的意思?
亲随郑槲不解地跟上,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从午后就开始巡视北城,甭说人了,犄角旮旯、蛇虫鼠蚁都快藏不住了,这会儿还要查。
他望了望前方顾帅挺拔的肩背,忽又想到了什么:步帅既命他去追随殿下的足迹,那殿下这会儿正同钺戎王世子把酒言欢,步帅应当是坐不住的。
郑槲几分了然,这时候丽正门大街人烟稀少,安静如井,大街右侧的一栋小楼倒吸引了他的注意,忙汇报给顾步帅。
这栋楼前日巡城时,还是普通民居的模样,如何今日楼顶却生了花边儿?
顾景星此时正心无旁骛,闻言便转眼看过去,果见这这一栋小楼的楼顶,像是新加盖了青瓦,垂拱落下错落的花边儿,同周遭古朴典雅的房屋很不相同,有一种清雅自由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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