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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林沉默。
道理上他是理解的,他只是不能接受:“你们为什么要用还没发生的事揣测祖师爷,几百年,他未曾做过恶事。沧霞道六百一十二年的恩情,我们、我们该如何偿还?谁去偿还。”
天道轮回,只有定数。
“你是想赌吗?”
张鸿有些苦涩,“我无耻,我们这一脉都无耻,我们是小人,我们也真的下作……卫林,我们赌不起啊。”
他也算是主谋。
事情败露,他要死。
张鸿也不想这么做,但有些事,不得不去做。
卫林感觉有什么在拉扯自己,事实上他也清楚,他们赌不起,也不能去赌一只鬼的仁慈,他要是不清楚,也不会带张鸿来找池小天了。
他骂张鸿,其实也在说自己,他也挺卑劣的。
但有的事,没得选,他也怕,怕余睢弄死了其他人、弄死了他的同事和师长,来找池小天,别的不说,池小天最起码也是人。
两人无言。
有些事,立场就注定了天然敌对。
余睢的出现还是张鸿先察觉的,额角冒冷汗,膝盖都在隐隐作痛:“祖、祖师爷。”他敢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想杀了我吗?”
没动静。
卫林惊惧。
他实力不如张鸿许多,还没成长起来,他连出声都困难。
张鸿倒也坦然:“我想过有这一遭,或许有过庆幸,也想逃避,但这一切、我们做得一切,终究还是面对的。祖师爷、哎,其实你非我祖师爷,我也不认,我不是卫家人,余睢。我们这些人可以死。”
卫林在挣扎,眼里情绪复杂,张鸿,张鸿算是他的老师。
“做过的我们认,有些事,你可能最恨的事,不是我们的缘故。”张鸿想着池小天对余睢一定挺重要的,渡劫失败,毁了一世,余睢不该还记得,但余睢竟然还能记得,“余睢,你渡劫,本就难得善终,鬼借人身,我们就是不插手,你也难活过三十。兴许,你失败了,还是好事。”
恶意愈来愈重,他艰难出声,“他是人,只有百年寿元,你渡劫化凶神,少说耗时几十载,多则百年,余睢,你若那时候再归来,他大概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余睢没有情绪。
他知道。
这也是他没有对灵师动手的原因,他差点、差点就在几十年后,甚至百年后才能回来了。余睢没敢想,他一直不敢想。
无形的钳制骤然一松,卫林卸力般瘫软在地,双手撑地,大口的呼吸。张鸿感觉背上一松,他还在出汗,脸色也难看的厉害,但他心里松快了些:“余睢。”
张鸿话音才落。
砰一声,他跪地,差点把膝盖骨都砸烂,中年人的脸扭曲了下,神经紧绷,刚刚还谈的好好的,他们插手,其实对余睢,最起码对现在的余睢,其实是件好事。
但鬼的心思很难猜。
他勉强抬起头,连余睢的鞋都看不到,眼睛进了汗,一瞬间的火辣,连视线都模糊了。
说得再好听,他们还是暗算了余睢,渡劫和池小天,指不定谁重要呢,张鸿苦笑,看来今天还是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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