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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起是锡勒酒店里她慌乱茫然的眼神,梦落是申城月色下她豁然清浅的微笑。

阚云开瞥见顾煜的身影,不忍说:奶奶,吃了烤红薯就要乖乖听话,我要去上班了,下次再来看你。

老人分别的愁绪被填满的味蕾冲淡,忧思不返,好,美美要常来看奶奶。

阚云开说:一定。

可谁人都知,无疾而终的插曲,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顾煜问:怎么下来了?

两人并肩走着,阚云开说:车里有点闷,见雨停了,就想下来透透气。她从包中拿出车钥匙,这个给你,我刚才熄火锁车了。

顾煜接过钥匙,你好些了吗?

阚云开打开车门,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没事了,刚才谢谢你。

好些年没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刻,唯今年两次,顾煜都在身边,她私心想让他永远都在。

想起在戒毒康复中心,顾煜与孩子们欢笑交叠的笑容,她又丧失了勇敢的勇气,可万一呢?

万一那些荒谬的言论没有成真,万一她的心魔能解,万一顾煜对她也有些许好感,哪怕只有她的十分之一。

万一像是悬崖之巅摇摆不定的碎石,往左是于人希望的美好,往右是毁灭灵魂的咒怨,没人敢挑战它的权威,也无人敢与之作赌。

天又暗了下去,才起的虹光已落。

耳边依旧回荡着电台之声,阚云开说:都已经中午了,你要吃东西吗?

顾煜手握方向盘,不了,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先送你回家吧。

阚云开拿出包里还剩的一个烤红薯,她剥出果肉,用塑料袋盛装好碎皮,递在顾煜嘴边,那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顾煜惯性后仰,不喜这种接触,不用,你自己吃吧。

阚云开手肘在空中一滞,继而悻悻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炭黑色余污,她把红薯放回袋子,眼眸低垂,起了一丝失望,你很讨厌我吗?

前方道路积水严重,十字路口车龙再起,无奈再次堵在途中。

顾煜侧身而视,指节不慎磕在方向盘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阚云开叹声说:就是感觉每次和你说不到三句话,你就会有意无意地结束话题,或是转移,或是拒绝,一般我对别人这样,大都是礼貌表达我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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