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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麟,十九娘的选择,就是臣的选择。今日前来,是向公主表明决意。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裕安就猜到了来意。
其实她也紧张,手心里攥着汗。
直到此时,裕安松开手,就像松了口气,有相公这句话就够了。
裴彦麟开门见山道:公主需知,圣人不只怀疑三王的衷心,也怀疑公主的忠心。豆卢将军献上了辞表,不会在京留用,公主本就不多的优势,就如鹰折翅,猫去爪。
他在陈述事实,这个道理裕安也明白。她门下的一众宾客替她出谋划策,每条路她都可以一试,但事实上她没有半分把握。
裕安道:三岁时,圣人抱我于膝,听闻奏事,耳濡目染。和五个兄长相比,我自认胆识不比他们逊色。鹿死谁手,尤为可知。
她喝了一口水,圣人是在危境中取胜,明知道身边的人不可能全都对她真的忠心,还是委以重任。这或许就是她能成为圣人的胆识。
天时地利人和,稍加筹谋,公主也不是没有机会。裴彦麟始终垂眸。
他语气平淡,好像一个女人口中说出豪言壮语,不足以叫他侧目。
裕安反而很欣赏他的态度,裴相公,依您之见,圣人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裴彦麟道:她让十九娘跟着上朝,旨在警告臣。要让十九娘进出宫禁,眼下只有一种可能她会用一个人来牵制十九娘。
裕安问:相公认为会是谁?
他依然是处变不惊,臣的长子,裴鹤年。
窗外忽然就阴暗了下来,斜风细雨打在窗棱,门槛上也溅起了雨丝。
到处都好像飘着冷气,但风吹得很舒服。裴鹤年搓着手,才要往门外去,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就从外头伸了进来。
看见他之后,眼睛幽幽发亮,嘿!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好像是淋了雨过来的,发鬓边发润,眼睛也像雨水漂洗过的。豆卢金遐朝里屋望了望,你的阿耶?
她推开门,把怔怔的鹤年拉到屋檐下。金遐觉得他冷,还要把披风解下来给他穿,鹤年委婉地拒绝了。
金遐嘟囔着又穿回去,给你穿我才高兴,给别人我一百个不乐意。
鹤年耳根发红,他望着雨丝,雨丝就飘落在额头。
金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我有预感,我们会经常见面的。
她在怀里摸索着捧出一包荷叶,这个给你吃。
只是块普通的胡饼,还热乎着。裴鹤年不知用意,县主这是?
不是你的生辰吗?不知道你会来,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只有这块胡饼,是上山时顺路买的。聊表心意,不要嫌弃。
金遐仿佛知道他的全部细节,说得也很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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