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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就难在裴彦麟出身世族,蒙受祖荫,裴家能把他送到如今的地位,也能让他粉身碎骨。裴家能者辈出,没有他还有另一个选择,他不可能能像圣人全力支持的周策安,可以心无旁骛地施展拳脚。
三郎,你让我如何是好
裴彦麟安抚她良久,又沉思良久。直到暮色笼入中庭,烛火更为明亮。
她的眼泪被吻干,唇也被堵上。
苏星回舍不得虚掷光阴,安静地回应。绕在他身后的右手抚到肩后,指尖一笔一笔地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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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麟挨着她的嘴角,滚烫的手掌托在她瘦弱的背上。
你猜。苏星回浑身酸软无力。
我猜是八个字。
裴彦麟贴向她的耳朵,只见苏星回点头。
他咂摸了一番,又思忖了一时后,微哂道:可行。
苏星回含泪点着头,再次用力撞在了他胸口。裴彦麟痛哼不已,她不管不顾,只和他亲密无间地相拥。
裴彦麟离开神都的第八日,石榴花初萌,延迟到三月的春闱放出皇榜,同月底,掖庭宫再进一批宫官。
凤阙西门大开的当日,残阳照耀着洛水,广阔的宫道上近百架彩车鱼贯而驰,两岸的高楼飞阁站满了洒脱不羁的红男绿女。是豪俊游侠驻足,诗人高和截句,三曲教坊伎的调.笑声。
对那些去了高墙里的女子,外人总是充满无限遐思。十三岁掌制诰的御前红人薛令徽,平步青云的储显真都是他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而今又多了一个苏星回。
从权臣发妻到和离求去,到温泉宫救驾,她的事迹甚嚣尘上,好坏参半,传遍了神都。
苏星回在天津桥显听自己的名姓时,惊异到怕被人认出,而狼狈地乘车离去。
她顾虑,私下问长子裴鹤年,阿娘是不是笨,放着诰命不做,去做别人的家婢。
朝气蓬勃的少年道:阿娘所行之路,即是光耀祖祢。
四月入夏,朝廷降诏,抚恤宫乱枉死的无辜,恩赏护驾的有功之臣。
圣人以苏星回功不可没为由,另赐谕旨一道,特遣红衣中官架起一支规格极高的彩仗,在这日下午出宫宣诏。
彼时已近黄昏,杏花飞谢,漫天的霞光铺在洛水水面。
沿途的行人都亲眼所见,足有三十人的彩仗从凤阙驶出来。骈马驾起一辆仪舆,舆盖四角悬挂鎏金银香囊,车盖四沿遍缀着流苏羽毛,平稳地行驶在神都的坊道,撒下辚辚的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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