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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滚滚,转眼一场大雨倾泻而落。

苏星回适时避开了裴彦麟看过来的视线,鹤年着急去折冲府,不知道收妥行装没有,眼看入夏天就热了,我叫人安排些衣物给送去。

她要起身,裴彦麟将她按下,无需操心他,你的长子远比我们考虑周全。十九娘,他长大了,终有一日要成立自己的家室,离开父母。

鹤年在父母身边的日子最长,但母子亲缘太短,裴彦麟随口一提,叫她心头止不住的难受,除了这个,你就没别的要说么。

察觉到她不快,裴彦麟将人揉进怀里,亲了亲脸,低头道:我替你搽药。

苏星回垂下眼睑,还没到晚上,白日宣/淫不好吧。

手指却勾住他的紫带,在那些名贵不菲的玉板上画着圈。

想什么呢。药放哪的?裴彦麟笑着松开了人,起身去翻箱柜。

屉柜里放着。苏星回把灯移近些,动手解开衣带,脱下襕裙。

他在匣柜里摸索了片刻,拿着药瓶过来。

苏星回已然在灯前坐好,两手拢起缎裙,肌容在昏光映衬下,如羊脂玉般光洁,尽态极妍。

转过去。裴彦麟掰过身体,让她坐好不要动。

身上少了束缚,一身伤疤烙在眼底,灼痛视线。尽管他身上也有不少,但那全然不同。裴彦麟生不出任何绮念遐思,更无心流连风景。

两人呼吸清浅,他一言不发地涂抹着伤药。

指尖薄茧粗粝,带起酥痒,磨得苏星回心猿意马,搓皱了手里的布料。

灯火一时烤得两人的脸和脖子都泛着微红。

裴彦麟触了触翻卷的疤痕。女儿家该是在意美丑的,但这些难看的瘢痕再也消不了了。

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冰肌玉骨烙下鳞伤?经过温泉宫一战,曹王落败后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那个让苏星回日夜不安的梦,也在这一刻于他的眼前变得具象。

感觉到他突然的沉默,明知看不见什么,苏星回还是扭头去看自己的后背,却望见他眼中的担忧。

裴彦麟按住她的肩,还没好。

这个药有去痕的功效吗?苏星回状似担忧地问,脸上却微带笑意。

他如实道:还没有。

苏星回瘪了瘪嘴,连安慰也不会,哪怕只是骗我一次也好啊。

是啊。我不想瞒着你,却还不会讲骗人的话。他似有若无地叹息。

苏星回抿住唇。

平地的几声响雷,雨水顺着房檐哗哗淌落,淅淅沥沥地砸在廊下石阶。

苏星回故作轻松道:没在脸上就还好,我这张脸可见不得半点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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