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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没有尚书左仆射和河内郡夫人,只有长辈和晚辈没有保留的谈话。
裴彦麟暗呼一口气,抬步走过去。
看炉的婢女搬来一把胡床,他坐下后,接过蒲扇。
昨晚没敢深睡,婢女送药,他起来给苏星回喂过一次药。也确实太疲累,他比往常起得更迟。
多谢你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和包容。河内郡夫人开口道。
裴彦麟微怔。
听见她的质问,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打算。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行馆里人来人去,口多眼杂,越是防备,越要引人窥望。那些有窥秘欲.望的人,其中或许就有企图收集把柄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我没有顾忌,并不怕死。裴彦麟脱口而出。
是关心则乱,所以没有顾忌吗?河内郡夫人急切道,可她根本就不想你有事。
年前她匆匆从白雪庵里赶回神都,也是告诉他,在她的噩梦里,他死在了神策军的手里。她很担忧他的安危,并且感到极度不安。
裴彦麟的心情兵荒马乱。
我看得出来,她心怀愧疚,而你也旧情难忘。老人摇着头,你们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呢。我们那一辈的人都觉着,人的一生太短了,没有太多光阴值得虚掷。
他抬起漆黑雪亮的眼眸,和河内郡夫人四目相对。
阴沉沉的天,炉膛里的火映在两人的脸上。他的爱恨在天光下无所遁形,俊容比春寒更加冷峭。
晚辈明白了。
老人看透了一切。
她还是期盼两人能开解心结,尽释前嫌,你们怎样决定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多问。只是,她为人固执倔强,还请你担待。自然,回头我也会规劝她收敛脾气,勿使小儿脾气。
裴彦麟不欲让她过多操心,断然应下。
他想起自己要在宫中耽误整日,又请求道:舅娘,我暇时才得过来,接下来可能要一直劳烦您了。
大概他对旁人,一向这般寡言少语。河内郡夫人笑了笑,道:她是我的外甥女,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时候不早了,女医也该过来换药了。不耽误你的公务了,先用饭去吧。
看炉的婢女再次走来,从他手上接过蒲扇,奴来看火吧。
他起身来扶住老人的手臂。老人絮絮叨叨说道:我们十九娘小时候就贪玩皮实,摔了跌了不吭声,常常一身乌青回来。你看看她,身上折了骨头,也紧咬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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