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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晃双目赤红,他杀开一条血路,踉跄着奔到南平身边,捞过气绝的尸身,不禁放声恸哭,为什么不等等,再等等
一场滂沱大雨倾盆而落,浇灭了这场无妄的灾火,在东边初现晓光时,山道上的血也被冲刷了干净。
那血腥气却飘在雨里,荡在风里,经久不散,让整个温泉宫都泡进令人发呕的气味中。
雨水淹没了作乱的痕迹,但历史不会抹去,天子之怒更是无可遏止。
在朕的寿宴,给了朕如此大的惊喜。
女帝整晚都没有阖过眼。为了亲眼看到逆贼伏诛,从昨夜到天明,摔了无数杯碟,撂了不计奏本。仅是一夜光景,这位年迈的女君鬓发霜侵,老态更胜昨日。
门下侍郎周策安,尚书令蹇惟江,还有其他几位相辅,已被劈头盖脸地骂了半夜,加上水米未进,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场造反对几位皇子更是一场不小的打击,他们相继请过罪后,仍是坐卧不安。特别是吴王,据说已经无心再捣弄那些斗鸡。
女帝接二连三遭受背刺,必然有一通邪火宣泄,不免会殃及到他们这些亲王和朝臣。
周策安被骂多了,颜面上挂不住。他偷偷观察迟来很久的裴彦麟。
裴彦麟追捕流贼,少挨了许多骂,怎么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心中不大爽快,碰了碰裴彦麟的手肘,不想就让女帝看了去。
裴卿这是怎么了?女帝的目光落在裴彦麟脸上。裴彦麟脸上一向波澜不惊,这会儿却摇摇欲坠,似是精力不济。
臣救驾来迟,致使御驾受惊,罪该万死。
裴彦麟做过简单的伤口处理。他臂膀上挨了一刀,痛到抬不起来。只不过他惯于忍耐,不肯在人前示弱。
他直接跪奏道:臣请求将功折罪,密查外应。
女帝从他身上扫过,落向手里的奏本,是该好好查,究根追底,连根拔起。
女帝敲着案面,冷哂一声,城南杜韦,去天尺五死了一个杜家,韦家就狗急跳墙了。下一个,朕看看又该轮到谁了
关陇世家让女帝心生猜疑,话中警示敲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底下众人登时冷汗淋漓。
他们之中,不是连襟出自关陇,便是裴彦麟这样本身出自关陇。
正值气氛冷凝,内官进殿奏禀,侍中许宠勘乱回来缴旨。
许宠行色匆忙地从殿外走到中堂上,径直向上奏道:南平公主于军前伏刃,驸马等人已被押解至京畿道刺史府。
自戕逃罪,可恶至极!令徽女帝把奏本用力一合,奋怒向地上一摔,即命尚书薛令徽,草拟檄文,传檄缉拿南平母族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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