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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笑吟吟的。王莹抢话道:娘子,我们正要去挂春旗。
兰楫朝外吩咐一声,厮儿这就搬来一条彩梯,搭在长廊檐口。几个青葱似的小婢在底下护着王莹爬上去,一条一条挂满廊旁的海棠树枝。
我也要挂。念奴感到新奇,在母亲怀里奋起身体,但还差了老长一截。
你过来,阿兄驮你。
裴鹤年让她骑在脖子上,小姑娘终于挂上了春旗,满意地摸摸阿兄的耳朵。她在兄长的肩头居高望远,看到两个人走来,双眼放起了光,阿耶
海棠枝的罅隙处,苏星回看见裴彦麟正从牡丹圃的石径走来。
裴麒别扭地跟着,几次想伺机逃跑,又被他父亲一个瞪住吓得跟了回来。
阿耶竟比往日还早些。裴鹤年放念奴下来,给他的父亲见礼。
嗯。都回家过节去了,没什么忙的。裴彦麟站在廊阶外,在苏星回面上扫过一眼,抬手抚着念奴的脑袋,向后唤了声,麒麟儿。
裴麒被这一声叫住。脸上多有不情愿,仍是磨蹭着过来,阿娘。
他脸上落着明显擦伤,苏星回看见了,裴鹤年就问了句,又打架了是不是?
才不是。我走路摔的。裴麒轻轻瘪嘴,偏开头,躲开了苏星回伸到一半的手。
苏星回悻悻地把手放回袖子,听见裴彦麟询问她,随我走走?
她点了头,看向几个孩子,鹤年,带他们到屋里去吧。
裴彦麟负着手已然走进庑廊,园里的树枝轻摇,他还穿着昔年那件发旧的白罗衫,缓步踏在青石。苏星回快步跟着,落在他的身后一步之远。
裴麒在吴王府私学和人打了架。但这已非初次了。
傍晚的风把两人的衣裙吹拂起来。苏星回抬头,望着裴彦麟笔直的背,听他继续说下去。
外头盛传你我离异,有诸多不利你我的流言蜚语,私下里他被学里的官家子弟们议论,他回来向我哭诉过几次,后来,再没有提过裴麒到底不像鹤年,他性格乖僻,你不要怪责他。
他没有再说下去,像是点到为止。
苏星回怅惘,悔意刺痛着她,让她一个人独尝,我没有养育过裴麒。造成今天的局面,我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裴彦麟挑开横在前路的高枝,步履沉稳,他是你我的儿子,你不必揽尽责任。
可惜时光太匆匆,她的身份不再适合长留裴家,来不及弥补当年的愧恨。她要离开裴家,回到不适应的热闹中去。至少,她不可以成为绊倒裴家的石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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