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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小郎君撞得狠了。兰楫替她按着。
小孩多是没轻重的,使着劲地往身上撞,大抵也好不到哪去。
苏星回摇头,只是皮肉疼,不要紧的。
养育儿女的经验她半点也无,念奴或许是因为年幼,还不知事,鹤年那样的性情却非人人都有。在裴麒身上的精力,总是少过他的兄长和妹妹。
她蹙紧眉心,兰楫担心更胜,先前还跌了一跤。这样不行,奴得去请医师来诊断。
苏星回拖住她的手,久不活动,扭了筋骨,不是什么大事,与其大张旗鼓请医师不如抬檐子来我坐回去。
见她再三坚持,兰楫请她先去房里等候,她去叫人来。
苏星回答允了,听着足音急急远去,她也跟着廊下微弱的光线,慢步走回书房。
庭上槁梧在风里飘荡,卷了满地的枯蝶,她贴靠着楹柱,空旷阒静的深院,冷月照着,竹篾打在幼子掌心,却是在剜她的皮肉。
她扣住门扉就要进去阻止,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声直直撞进她的心头。
她都不管我,我不要叫她阿娘。
第10章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道听途说,中伤父母,就是你学的仁孝礼义!
鞭笞稳而沉,落下直见皮肉绽开,男孩断续的泣声撕裂夜晚,不用教我我都知道,她她根本不要我们。
阿耶要我们立身行己,仁孝齐家,儿无愧阿耶教诲,可阿耶阿耶为何要偏袒无德无行的人
扣在门扉的手指撴皱了纱,生生拗断了指甲。苏星回捏着残甲,胸口被千丝万缕的幽凉填堵。
鹤年洒落,念奴纯真,她以为负疚稍减,时日可待。小儿毫不留情地撕开她的自欺欺人,才知裂隙修补过后,痕影犹不能弥。受伤的又岂是她一人。
靠向廊柱,撑起瘦躯,苏星回闭目掩饰说不出的失望和绝望。
稚儿的抽噎回荡在耳边,她无动于衷地缩在浓影里头,听见兰楫寻来,裴麒哽咽走远。
她按着胸口叹息,暗自思量着,幸而没让人看见这副模样。
踅身出来,发觉眼前赫然站着裴彦麟。对于她的惊惧,裴彦麟只是淡掀着眼皮。
这就很尴尬,苏星回目光微闪,我、我等人来。今晚风很大。
风吹过了,卷在地的黄叶堆在阶下,月亮明晃晃挂在天上,一庭寂然。她暗骂自己嘴笨,裴彦麟漆黑的双眸果不其然显露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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