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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嗐地一声,瞧我这记性,我阿耶着人来催过我了,这会还不见人,回去怕是该挨揍了。叔母,侄儿得先行一步了,下回再随五郎到府上拜会您和世叔。
说完一拜,倒真像急得不行似的,急急慌慌爬上小幺牵上来的马。
裴鹤年微哂,目送他催马走远,扶着苏星回坐回牛车。
念奴在车里啃着馓子,朝他递出半根,阿兄吃。
你吃吧,阿兄不吃。裴鹤年摆摆手,回头和苏星回道,等阿耶考较完功课,就过厢房来看阿娘。
放下车帷前,他神色踌躇不已。
苏星回看在眼里,心生疑怪,五郎,你有话要和阿娘说?
裴鹤年攥了攥手,像是鼓起勇气般,目光热切地看向母亲,阿娘能不能也来
第8章
少年目若朗星,言毕转瞬神采又消逝了。
我忘了,阿娘素来不爱人闹。
其实其实不过是弓马上的指点,无甚看的,去不去也无关紧要。
裴鹤年支吾其词,面色微窘,声音也低沉下去。
实在是见到母亲太过感奋,一时没想起母亲身处后宅十年如一日,未曾有过一日插手他们的起居和课业。深知不该提这种要求惹母亲烦心,又忍不住眼含期许,企盼得到哪怕一次慈宠。
神清骨秀的少年目光拘谨了片刻,似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故作轻松地一笑。
但帷裳落下之隙,苏星回分明窥到了深藏眼底的黯然,不禁心如针刺。先才他和同窗朋侪交游,脸上的笑容真诚而明亮,整个人意气风发,从容自如,立于人群十足耀眼,独在对她时百般揣摩。
须臾听到他在外催促厮儿回程,苏星回猛然回神,挑起车衣往外望,裴鹤年已在马上耸缰待行。
朔风忽起,吹得人眼酸胀,裴鹤年拨马倚来窗边,恰是为她挡去风寒。
阿娘的腿疾有缓解吗?白雪庵那里连红梅也难产。
少年在车外说话,清润的声音徐徐入耳,儿子惭愧,还未和阿娘同路而行。
苏星回想起他在牢狱里忍辱含垢的情形,眼圈渐红。
他不去白雪庵,怎知白雪庵前数树红梅,却因极寒难绽放。
车马辘辘驶出了长街,驶入鳞次栉比的住宅,天边层叠的青霞依稀散去了,衙门适时擂起闭门鼓,急催的六百鼓声催人急行,沿路的里坊将要在鼓闭之后关闭。
天色见了晚,车马停下,裴鹤年服侍母亲下车入庭,形色仓促亦不忘礼数周全,叫人先去备茶饭,他扶母亲回房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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