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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承沢忍不住握了握手掌。
我说话不反悔。他直起身,看溯侑的眼神终于带上重视之意,他道:两个问题,你问。
女郎和松珩,是什么时候的事。溯侑侧首,指腹柔柔地摁去眼尾晕开的一点血色,动作令人心惊肉跳,女郎两个字出口时,却又是蜜糖一样缠绵的甜蜜。
路承沢弯腰咳了两声,方道:你可听闻过前世二字?
溯侑抿了下唇,眼神沉郁到极点。
良久,他开口问第二个问题,声线轻得令人毛骨悚然:松珩做了什么?或者说,女郎因什么而跟他分开。
路承沢诡异地沉默了半晌。
须臾,他伸出手掌,揉了揉眉心,这一刻,饶是他有心为松珩开脱,也没法昧着良心说话。
他有了别人,而后,封了邺都百众山。
第68章
夜幕沉沉,风消雨寂,连绵山脉中剑意结界无声瓦解,如残雪遇新阳般大片大片消融,塌陷。
沼泽似的黏稠感一扫而空,眼前视线铺展开,路承沢甩了甩衣袖,捏着玉扇的扇骨一根根合拢,啪的一声敲打在掌心中,他看着收剑而立,站在树下的溯侑,沉声道:三地盛会,我期待与你再打一场。
在这一点上,圣地传人有圣地传人的自尊和风骨,输得起,却不服输,奋起直追,勤勉自身是必然。
回应他的,是一片山雀扑棱翅膀掠过头顶的声响。
路承沢闻言不再说其他,他如落叶一般,转身轻飘飘沉入溶溶的夜色中。
良久,溯侑缓缓转了下眼,筋骨匀称的手掌松松握着剑柄,有极短暂的一刻,几乎觉得自己沉入了暗潮涌动的海底。冰冷的海水如云雾般没过他的四肢和头顶,被捆缚的窒息感化作一个接一个的浪头前赴后继打过来。
其实对前世之说,溯侑心中早有预料。
薛妤为他解开玉青丹的那一日,曾颇为冷漠地说起松珩,说和你一样,我培养了他很久,那句话之后,他听了许多人的说辞,一遍又一遍将邺都官员名列从头看到尾。从前的,现在的,一个姓名都不曾漏过。
可事实证明,在邺都,松珩这个人是透明的。
没有任何他存在的迹象,薛妤身边亦是如此。
如此一来,再加上路承沢告知松珩人皇一脉身份时,那句别有深意的前世今生,有些东西,足以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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