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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是她们北狄人做主的天下,她需要一个傀儡去制约这些蝼蚁,让她们害怕,让她们不敢生出杂心,安安静静地替北狄的江山做事。
只要有了惧意,城外山上的义军,南边儿想起复的朝廷都不足为惧。
酒缸摔碎在地,烈酒的香气带着嗜血和危险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抬起直视她的权威。
染过酒气的九环钢刀被她亲自扛在肩上,走到罗綦面前道:是叫罗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说出当日攻城之人是谁,去了哪里,我这一刀就不砍在你头上。
呸!今天我罗七娘河边湿了鞋,伸头不过碗大的疤,脑袋掉就掉了,十八年后又是个好娘子!大家伙儿也别怕她们,咱们人多,杀一个值,杀两个还赚了!
她这话说得粗,却慷慨激昂调动了不少台下百姓的情绪,引起了一阵骚乱,冲撞着阻拦的士兵,一直积压的民怨沸腾奋起,势要把北蛮子赶出汉人土地的架势。
把原本站在前面准备随时亮出身份救人的晏行也给挤到了后面去,连他的声音都被掩盖了过去。
萧柘捏了捏手心缠着布的刀把,燥热的掌心凭生出些粘腻的汗水。
眼前这个仰头伸颈的女人确实不可小觑,若是能为她所用自然是一员猛将。
她生来喜欢就驯服野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运气,靠的就是敢冒险,还不至于怕个野草样的小女。
罗綦激情愤慨,头一回感受到了死味儿倒也没那么惧怕,睁大眼往台下一看,想记住她死之前的最后一幕,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有个美人特地过来给她送刑,说不定还能记她一世,这辈子也值了。
罗綦瞧着他要奋力往前挤的模样摇摇头,然后缓缓闭上眼准备迎接那夺走她命的最后一刀。
刀身上的圆环碰撞响动,摈弃了所有的噪杂纷乱。
罗綦耳朵里只能听到这个。
凌厉的刀风划过后颈
罗綦闭紧眼一咬牙。
没有有臆想中的钻心疼痛,大冬天里,后背浸满了冷汗。
也许死了就无知无觉。
她大着胆子努力睁开一只眼,太阳当头照得热烈,不是地狱鬼门,也没有青面獠牙的牛头马面。
倒有个系着头带的魁梧女人站在眼前揶揄地看着她。
这人也忒不道德,不下刀非要吓她。
再来一次,她又得重新做多少心里建设。
也不知道这刀利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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