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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写满。
是遗书,也是情书,亦是薛迟闲暇时的惦念。
祁糯
刚才走的急,没来得及写。
刚刚周乐走了,如果我——
算了,你现在大概不认识我了吧
2018年8月2日
纸张皱皱巴巴,尽管被压的平展,依旧能揣测出当事人是多烦躁用多大力气将它揉成一团的。
“如果我”后面突然被中断,黑色痕迹拉得好长。
不知不觉间,祁糯眼眶微红,泪珠挂在眼角将落不落。
如果说刚开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以为是薛迟从哪学来的小把戏,可一封封看下来,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每一封在曾经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封。
泪花掉下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滑。
祁糯控制不住,拉过被角抿了抿。
祁糯
周乐未婚妻也有一对梨涡
和你很像
我后悔了
2018年9月7日
祁糯记得她再次见到薛迟是在18年9月9日的时候,第二天报道结束开始上课。
眼睛涩涩的,泪水止不住往外冒,像是自来水管崩裂似的。
在那天之后还有几十封信,祁糯快速翻看。
里面只放了一张白纸,无半点笔墨。
这次回来,薛迟特意将宿舍压箱底的遗书翻了出来。
思来想去,除了这个,好像没有其他东西能够证明他不是莫名其妙,不是心血来潮,不是见色起意。
他没有展示自己有多喜欢祁糯的意思,只是感觉自己的突然让她有些惶惶不安。
薛迟不想让祁糯因为自己难过担心,但也不想她心里留着疙瘩,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拿了出来。
祁糯吸了吸鼻子,将身上的信纸信封推开,倏地跑到窗边。
她在二楼,看到她家围墙外面有红点晃来晃去。
薛迟没走。
薛迟还没走。
这个认知让祁糯激动,她趿着拖鞋,哒哒哒跑下楼。
薛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了,倚着车门,低头抽烟,灰白色烟雾缓缓上升,向周围扩散。
听到动静,他抬眸看去。
只见放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手臂垂在身侧,唇角下垂,他最喜欢的甜梨涡藏了起来,眼眶微红,和他对视的时候泪水顺着往下流。
薛迟扔掉烟头,用脚碾了两下。
“哭什么,你爸看见该以为我怎么你了。”
门口路灯坏了还未修理,黑漆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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