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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木板车压出来的小路,沿途有巡值军士给两人见礼,走在前面的沈箐微笑一一冲他们点头,两人一路走到规划好的百姓居住区,到地方已经半上午了,居住区也已经有人住了。
有军属,还有这个月陆续收容的流民。
青山军中有籍贯就是南方边界岑岭这附近的,军士写信统一给捎出去,近的已经举家搬迁过来了。
军士便告了假,帮家里修房子安置,如今这里正干得热火朝天,军中也派了人过来帮忙,南方夯土板房居多,已经修好了,正在进行屋内的装饰。
老金也在,老金外号金算盘,调拨商号打理财务一把好手,沈箐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伤愈后也没合适的地方去,就留下来了,是沈箐自己网罗的心腹人才之一。
老金见她,拱手,笑道:东家好胸怀,好气魄!
不是每个人都能一开始就下这个决定的,也不是每个人都把这些流民的生存和己方利益放在同一高度的。
沈箐耸耸肩,举手之劳而已,滴水甘露,覆蚁之恩,关键是自己也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她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说起高尚,她现代祖父的前半生才是真高尚。
她比起来差得远啦。
她转头,握着燕长庭的手,微笑看着他:你平时有空的话,就过来看看呗,看看这边,还有那边。
燕长庭举目看过去,脏兮兮的地面和簇新的木板房,有皱纹横生的老人也有光着脚丫子淌着清鼻涕的大孩小孩。
老金有些事情和沈箐说,沈箐便进屋和老金说话去了。
燕长庭站了一会儿,才缓步往前行去。
一个月时辰,军属和流民已经组成了一个不小的村落。
眼前这林林总总,看起来或欢喜或愁苦的百姓,燕长庭面无表情扫了一眼。
他对眼前这些人都无感。
不管他们容易不容易,艰难不艰难。
他很容易恨,对外人则是完全冷漠,童年的不幸经历,让他更多的是冷眼,不管是谁。
这世上谁人不苦?
缺衣少食的有缺衣少食的苦,不缺衣少食的有不缺衣少食的苦。
他甚至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眷恋,除了沈箐。
但这是沈箐希望他去做的,希望他改变。
燕长庭就会努力去做。
竭自己所能尽之力。
他酝酿了一下,努力去想象沈箐方才说话时的那种感觉,好一会儿,他才迈步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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