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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即将来雁城的时候,宴云河亲手挂在他脖子上的,时至今日,宴云河担忧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
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之前满身的杀意因一个小小的木牌退的一干二净,他又变成了那个心平气和的年轻将军。
晚些时候,慕宏正清点俘虏,楚静安将他唤了过去,对他道:“不用清点了,都杀了吧。”
慕宏只顿了一下,接着就依命而行,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大郑和北契来来回回打了这么多年,双方早已是血海深仇,只死在北契手下的平民百姓就比今天的俘虏还要多,他丝毫不同情这些俘虏,因为对敌人的同情,只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夜晚的草原上燃起了篝火,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边,有人会摸出几个红薯埋进火堆,这样临睡前也能吃上又香又甜的夜宵。
不知是何人带头唱起了一曲民谣,是北方特有的浑厚腔调,给人苍茫辽阔又激情澎湃的感觉。
楚静安听了一会儿,渐渐听出这是首民谣要表达的是对北契的痛恨,以及誓要打败北契的愿望,他并不会唱,所以只在一旁安静听着。
忽然,他听到混杂在歌声之中的哽咽,是他身后的小兵,这声音像是会传染,越来越多的人泣不成声,楚静安抬目看去,就连慕宏也眼泛热泪,在篝火的照耀下,漾着水光。
发觉楚静安在看他,慕宏一个高大的汉子忙偏过头拭去眼角的水意,对楚静安道:“让楚将军见笑了,大家也是一时情难自禁,今日这一场打的太痛快了,将军或许不知道,之前边关的战士不容易,压抑久了,难得放肆一回。”
楚静安道:“无妨,大家的情绪也是需要宣泄的,战时不能饮酒,等到大胜北契之后,我请大家喝个痛快。”
慕宏见他全然不似白天在战场时的样子,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之前楚静安与阿狮兰大战几十回合之后,阿狮兰渐渐不敌,很快就被楚静安一刀斩于马下。
他看过那刀口,干净利落,阿狮兰那合不上的眼中还残留着疑惑。
但当时的楚静安却并未因对敌之人身死而欣喜,他甚至都没多看阿狮兰一眼,转身就对其余北契人举起了屠刀。
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仿佛自己刀下斩的不是活人,而是什么瓜果,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疑,直到北契人被他疯魔的样子吓得再无战意,纷纷跪地投降。
他这边略微走了个神,那边楚静安已经道:“慕偏将懂得北契的语言吗?”
慕宏回过神来道:“略懂一些,能听不能说。楚将军是想学北契语?依我看,完全不用学,这北契早晚要并入大郑的版图。”
楚静安道:“不是我想学,是我需要一个懂北契语的人,最好是对北契民俗也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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