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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在电话里被裴临爸骂了一顿。
平常并不怎么关心儿子的裴老板,今天难得回了趟家吃饭,听说儿子送同学去医院耽搁了本来还想表扬一句助人为乐,一问哪个同学,这可捅了马蜂窝——
小不学好的跟谁玩不好,沾杀人犯的儿子干什么?
陈叔也很无奈,谁能想到老板这么忌讳这个啊?
“完了,你爸一会该杀过来了……”
裴临倒是无所谓。
他虽然小的时候常常被自己父母弄得难以自处。可现在的他二十八,裴利斌三十多,还有什么心理障碍克服不了?
……
霍修珣醒了。
今天医院人多,床铺不够用。确定霍修珣没事之后,护士就把他给弄出来外面坐着了。
长凳上,霍修珣依旧看起来疲倦虚弱又迟钝。护士:“可能刚才烧得厉害没缓过劲,没事,吊上水就好了。”
两人并肩坐着。片刻后,霍修珣默不作声,再度轻轻靠在了裴临身上。
裴临:“……”
“Seth,你冷不冷?”
陈叔想得周到,早就拿了车上备用的衣服来给男孩披上,他还怕他们饿,刚才还出门买了包子。
裴临:“陈叔,seth不爱吃带馅儿的东西。”
“seth你看,传呼机,时代的眼泪。”
“这医院的工作服还是二十年前这款好看,seth你觉得呢?”
“……”
“裴临。”
霍修珣发烧嗓子有点哑。半天,才终于从裴临肩膀上抬起脸。
“你……是在叫我吗,为什么那样叫我?”
“塞……斯?”
他念了好几遍,都发不准那个音。
裴临:“……”
“不是,耍赖就没意思了吧?”
可霍修珣闻言,琥珀色的眼中只有迷惑,神情也是任何一个小朋友被冤枉时都会有的委屈:“我没有耍赖……”
这时护士过来,拉起霍修珣的胳膊就擦酒精准备扎针。
男孩登时整个身子都紧张起来。
他咬牙,没说什么。
却偷偷地扭过脸不敢看,手指捏得指节发白。
他身体不好血管太细,护士第一针没扎进去,第二针也没扎进去时候,他平白多挨了两针,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可他是男生,不能轻易哭。
“裴临,不然,你还是快回去吧。”他声音微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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