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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深夜重,斜影疏竹讲究的是雅致,错落的琉璃灯,摇曳的竹影隔开了高矮两边行人,犹有一队一队低眉敛目的婢子小厮时不时的走过,远远的便止步行礼。
这条小道说来是小道,但其实并不小,若不是在后院,便是容纳两辆高头马车并行也是使得的,且为了方便男宾女客女客并行,小道的中间用几枝疏落的筠竹隔开。
碧色的嫩竹纤细挺拔,一边是清风朗月的俊逸郎君,另一边是窈窕姣美的娇艳女郎,这样惊尘绝艳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只觉是天地自然的颜色都被夺了去。
两边就这般相安无事的共行良久,眼前就要到了连接前院与后院的垂花门。
二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具是静默无言,谢惜时也沉默的走着,谢氏族老只是微微笑着伴随身侧。
伴随?
是了,陈念春脑中的某个念头一下就清晰起来。
脑中闪过几幅画面。
宴中为何这位谢氏族老要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退居次座,反而是将辈分上算他孙辈的谢惜时推到了主座;为何与她们在小榭边相遇的时候说话和做决定的都是谢惜时,谢氏族老反而一言不发;为何他们二人同行之时,谢氏族老的脚步会下意识的随着谢惜时的脚步?
陈念春停下脚步,脑海中曾经有疑问的地方此时答案初晓。
前方的谢惜时二人此时也转身,他如之前那样遥遥拱手一揖,谢氏族老微微点头示意,二人带着三两随从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
陈念春唇角含笑,面上的笑容温柔甜美,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愈发的楚楚动人。
胸腔中的郁气此时都缓解了,她还是那个随心所欲的陈念春,向东边一拐,便往姑姑慕容欢的清辉园行去。
园里灯火通明,这里的侍女小厮的脚步明显比花园小道里时急促了许多,来来往往间络绎不绝。作为这座庞大的王氏府邸的当家女主人,眼下的宴会刚息时刻也是慕容欢最忙碌的时刻。
慕容欢早早就吩咐过她这嫡亲侄女儿来时无特殊情况不必通报,因此陈念春入园进屋也格外的顺畅。
她刚进去,看到的就是一派庄重的景象。
两边皆是年近不惑的管事婆子,姑姑正坐在花厅主位,乌木的桌子上摆着饮过的残茶,神情肃穆的听着今日关于这场宴会的各项事宜。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场宴会的盛大妥帖让往来宾客满意,背后的种种琐碎安排确是许多人想都想不到的。
见侄女来了,慕容欢便微微向她点头,示意她入内厅,马上身边斟茶的贴身侍女就悄无声息的行礼退后向陈念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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