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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二位年轻,是新婚吧?怪恩爱的。
小娘子,你家夫君可真会心疼人。
人挨着人的面馆,欢笑声不断,气氛正好,几番交谈下来,倒真让他们问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青岚传来的消息是江南道御史顾凡称病不起,现在当地治水平患的担子落在几位太守的头上,他们一边忙着推卸责任,一边忙着哭穷要钱,吵得不可开交。只有连山城的宋太守,安置灾民,亲力亲为。
面馆里鱼龙混杂,消息渠道多样,不过关于江南道顾御史之事,倒是难得的众口一致,他已经病了半个月,府中几乎每日都有郎中大夫进去诊治,仍不见好转,约莫是活不了多久了。
依我看,是他沽名钓誉,黑心贪墨,否则上任三年,耗费人力搞那劳什子堤坝闸口,说什么以水治水,造福百姓,结果呢?今年不就雨多了点儿,你们瞧瞧,淹成什么样子了
啧啧,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好多村子,一个人都没逃出来,全淹死了,可怜呐。
小声点儿,官老爷的事儿哪是咱们可妄议的。
顾凡出身工部,任江南道御史后,勘察漓江一带堤坝,认为堤坝高度不够,且疏于加固,对于水患防治不足,提出修围、浚河、置闸治理方式,可增良田数万亩。
李知憬颇为认可,几次三番向皇帝陈请,这才得了旨意实行,三年来投入的银钱、人力难以估计,这么个伤财劳民的工程未尝甜头,反倒落得如此下场,难免不引起民愤。
李知憬和谢杳杳对视一眼,默契地放下面碗,付了几个铜板,往客栈去。
天色渐晚,夕阳欲颓,晚霞染红了天角,看来今夜不会下雨了。
屋中光线愈加昏暗,谢杳杳点了油灯,又帮李知憬研磨,陪着他记账看账本。
屋顶上有人,还是个喜欢听墙根儿的。
二人聊着聊着说起正月十五的长安东市,每年只有此时没有宵禁,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上到高官贵女,下至平民百姓,纷纷出门赏夜景逛灯会,酒楼中人声鼎沸,满大街都是耍杂技、唱百戏的,还有算命卜卦,小吃摊子一个挨一个,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更是令人眼花缭乱,别提多热闹了。
妾那时得了个兔子灯,欢喜得紧,吴郎倒好,刚巧一点儿火星子甩过来,那灯儿烧得就剩个架子了。谢杳杳支着下巴,回忆往事,真是现在想起来都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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