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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齐氏与段轻名的过节仿佛从不存在,齐砚峰全神贯注,问得十分详尽,心中想法全无隐瞒。
抛开芥蒂,毫无杂念,是剑者对剑道的虔诚。
段轻名也并不敷衍保留,每一句都点到要处,强者自信,莫过于此。
听两人对话,顾平林有点出神。
“看来你这招花了不少心思,可惜,有两剑还是错了。”
“剑乃杀器,困人的剑,也叫剑吗?”
“平庸的剑术,再怎么改进,还是平庸。”
“你说呢,顾掌门?”
……
纵然是对手,那个人也从不介意提醒,以一种自负得狂妄的姿态独占剑道峰顶,不怕对手变强,只怕对手不够强。
察觉被人注视,黑眸似笑非笑地瞟过来,顾平林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瞟向袁氏那边。
袁骁直起身,死死地盯着段轻名,眸色阴沉。
顾平林欣然道:“麻烦上身了。”
段轻名道:“我有麻烦,你就这么高兴?”
“不是高兴,是幸灾乐祸。”
终于,齐砚峰用木棍胡乱划几下,将地面痕迹划得乱七八糟,她抬起脸,眼泪盈于睫:“小时候你也教过我,我……很喜欢剑。”
“女子能专注剑道,难得,”段轻名颔首道,“若再有疑问,不妨问婉儿表弟。”
“就是他教我的。”想到弟弟下落不明,齐砚峰又摸出帕子抹眼泪,抽噎,“他要真留在海境,可……怎么办呀!”
顾平林开口:“放心,十三公子应该不在海境。”
齐砚峰泪眼婆娑地看他:“你……”
“灵心派,顾平林。”
“你是顾公子?在海骨坑内救了婉儿的顾公子?”齐砚峰欣喜,眼泪继续顺着脸颊流个不停,“你知道我弟弟在哪里?”
“不知,”顾平林道,“但我见他之前与姚枫公子相谈甚欢,出海境不久,姚公子便离开了。”
齐砚峰蓦地站起身,停止哭泣,想了想又摇头:“山外之地不许外人进入,不可能。”
顾平林问:“若找到他,你要如何?”
“婚事已不作数,我当然要带他回……”齐砚峰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轻声道,“他太异想天开了,祖父和家主也都是为他好。”
顾平林再问:“你要阻止?”
事情原委不难猜,海境一行,齐婉儿多次表现出创招的意图,这在旁人看来完全是得不偿失,创招失败,代价太大,齐氏家主岂容他做主?齐婉儿这次不止是逃婚,而是要挣脱齐氏的束缚,拿自己的道途去赌一套可能存在的新剑术,一往无前,不留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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