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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太子妃亲自为明懿皇后祈福,贵主褪去钗鬟锦衣,日日躬身稍经。
自此已足足三月有余。
这三月间,足足九十多个日夜,迟盈便待在这处规矩不小的皇家寺院一处偏院中。
崇善寺这座历经百余年的岁月磨炼,皇室在此供有多处供佛珍宝。
迟盈最初来时,带了八十余侍从,一百余侍卫。
如此没过两日,便是她也察觉到不妥。
朝着佛祖底下,这般喧闹奢侈,若是被圣上知晓会不会责罚?
迟盈到底年岁小,不懂什么帝王权衡之术,更猜不透上位者的心思。
自上回面圣发觉圣上想要赐死她的心,已叫她忐忑不安心惊胆战许久,如何再敢惹了圣上注意?
她才知人卑微之下,只会想着活命,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迟盈身边只留下几个惯用的侍女和护卫,叫其他人回了东宫,一连许多时日宫里人不再来查看,如此才使她心安。
内屋两侧燃着几盏橘黄的八角宫灯,在风中忽明忽暗。
素净的青竹帘半卷,迟盈规规矩矩跪坐在沉香案边,一字一句虔诚抄写下佛经,闻着满室檀香袅袅。
一卷佛经抄完,外间已经是深夜。
忽的阖上的门被人由外推开,浓重雾色漫入屋内。
迟盈惊讶之下匆匆抬眸,却见灯火葳蕤处萧芳毓满身雨水,湿漉漉的立在那里。
不断地有水滴从他青白衣袍处滴落,短短时间就在地上蔓延出一片水渍。
她欣喜不过一瞬,转瞬惊慌失措。
白日里宁王倒是常来。
萧芳毓深谙经文通佛理,数十年间更是从无间断时常来此给皇后上香。
迟盈来崇善寺前,早听闻宁王被圣上罚了官职,闲避于王府内。
谁知他竟是时常来此?
二人无可避免的时常见面,迟盈初时恐慌,唯恐她的那些小心思那些过往被圣上发觉,圣上再饶不了自己。
便是连当面质问宁王儿时的事都半点不敢。
二人日日叔嫂相对,无可避免的相遇时,也是当着众仆人的面半点不敢说上一句话。
每每总是一个内室抄经,一个外室上香,规矩的不能再规矩。
是以这三月来,迟盈竟未曾与他说一句话。
怎知如今夜已深了,宁王竟然一声不吭出现在她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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