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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但隔天晚上收到姜南风拿来的老婆饼,陆鲸还是莫名羞恼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自己变得奇怪,一丁点儿东西都能让他想入非非。

这半年内,陆鲸开始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变得不男不女的声音,被拉扯得极疼的骨骼,不知不觉露出脚踝的校服裤子,还有某天早晨起床时湿了一片的睡裤

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觉得好丢架粤语,丢脸,把弄脏的衣物先藏了起来,等到晚上洗澡时再偷偷拿出来丢进洗衣机里。

藏在胸口里的那个口袋已经装了不少东西,沉甸甸的。

陆鲸竭力控制住,以防里面的东西满得溢出来,那样把他和姜南风之间的关系也弄得一塌糊涂。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姜南风心里的身份是什么。

是朋友,是邻居,是伙伴,是好兄弟,甚至是家人,不带一丝旖旎和暧昧。

他也清楚一早就住进姜南风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所以有些话,陆鲸叫自己无需说出口。

说了也没用,他不想两人见面时变得尴尬,能像现在这样,同一张桌子上和和气气地吃饭就足够了。

世界也在变化。

本以为并不严重的流行性感冒成了非典,翡翠台和本港台喊它沙士SARS的粤语发音,小孩子们懵懵懂懂,大人们慌慌张张,谣言四起,一醋难求。

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熏醋,把门窗关紧,卡式炉上坐着一锅白醋,让它慢悠悠地烧,酸醋味充斥满家里每个角落,连学校也是,周末统一消毒,周一的桌椅上全是醋味。

两块钱一瓶的白醋价格水涨船高,听陆嘉颖说,深圳有人把囤积的白醋卖到几百块钱一瓶,都还被哄抢一空。

姜杰打来电话,叫她和妈妈出门尽量戴口罩,勤洗手,白醋没用,要用酒精消毒。

三月下旬,沙士在香港淘大花园大爆发,TVB每个时间段的新闻都在讲这件事。

直到四月一日那一天,一则突发新闻宛如从高楼落下的玻璃碎片,把许多人扎得头破血流,痛不欲生。

那一天姜南风放学回家,发现朱莎莉坐在地上,低着头在哭。

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亮着,但电视又被按了静音,好似夜里不出声的鬼魅,把母亲的侧脸映得惨白。

姜南风心惊,飞快上前,问朱莎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朱莎莉脚边散落一张张黑胶唱片,几乎每一张的封面上都是张国荣姜南风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们了,不知道母亲之前将它们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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