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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谁先传起,每逢药市时到摊上从头走到尾,沾点药气回去,病不久而愈,心里安宁。

所以来药市的除了药商,还有一大帮信此说法的受众,也不买药,每个铺子溜达过去,看到哪个郎中顺眼,就找他把个脉。

以至于入口处的锦缎绣花欢门人潮拥挤,上头的四幅神幡在一只只手上蹭了又蹭。

晏桑枝瞧着这像神坛,不像药市。

就听范大喘着粗气道,一面还拎紧自己的裤腰带,这前头是江淮药行领头请人来做傩戏,叫药福会。供奉药王的,这边上的神相都是药王相。里头才是药市。

名堂还挺多。

晏桑枝小声说了句,叫麦芽麦冬牵紧自己的手,从人墙里硬生生挤过去,有人抱怨踩着他脚了,有人就叫东西掉了。

人多得着实热闹。

里头竖着一根根小旗,红黄绿相交,上头有花纹繁复的神号,高立在那的神坛有人穿黄或黑的法衣,面容肃静,手里拿一个单皮鼓,边敲边跳边念祭词。

旁边两排红脸黑面,身穿无常鬼衣的僮子,敲锣打鼓,百姓无一不凝神细听。

场面庄重又诡异,让晏桑枝很不适应。

她赶紧拉着麦芽两个,嘴里喊范大和阿春出去,一路挤到了神坛口,那里有光照进来,地上的影子晃到欢门上。

麦芽还想再看一眼,拉住晏桑枝的手哀求,阿姐,我们先把这请神给看完好不好。

她左右瞧瞧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想走的表情,她不好扫兴,陪他们一道留下来看完。

殊不知,神坛如此多的受众里,有人瞟到了她的动静。

神坛之上,木铎撞向铜钟,叮,声音震耳欲聋,底下百姓欢呼鼓舞。可谢行安心里好似有战鼓在擂。

他与晏桑枝只有数十人之距,光影之下的脸明明灭灭,却又无比显眼。

赖得于谢行安会丹青,且最擅于画人。他看人时,不看重皮肉,而看骨。

皮是会变的,骨相一直在那,所以明明晏桑枝与梦里的阿栀长得略有区别,可谢行安觉得就是一个人。

同为骨秀。

都有挺拔不弯折的仪致,风姿沉静。

他长眉轻扫过去,声色凝重,十五,你能看见那人吗?

谢十五这个憨憨,看傩戏正起劲,顺着目光望去,还在傻乐的脸瞬间凝重。

谢行安心里一紧。

却听他哭丧着脸道:我倒想看不见,地上那么一滩影子,那么个大活人怎么能瞧不见。早知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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