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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除夕那天晚上喝酒昏了头没写之外,整个寒假内,乔镜每天晚上都会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

他没有忘记自己写这本书的初心。

他希望无论是谁,在阅读的时候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来自于文化自信,更来自于民族信仰。

因此,当报纸上连载到唐安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登上珠穆朗玛的顶峰,并在朝阳初升之际,将国旗插在雪山之巅这段情节时,才会在社会上引发如此之广泛的影响。

很多人都认为,晏河清写这一段是在影射某种现实,还有人慷慨激昂地登报发表自己的见解:“强国之路,如攀高山,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但也有不少人质疑,以亚洲人的身体素质,当真能登上海拔那么高的山峰吗?晏河清就算瞎写也要考虑一下实际,否则要是被外国人看到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然而,还不等乔镜对这番言论做出回应,暴脾气的廖长义就已经替他撸袖子下场骂架了。

他直接在《爱民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是一如既往的醒目——

《跪的好!》

这位讽刺起人来,那是绝对的半点儿都不给对方留面子。据说当天左向庭看到这篇文章后,在办公室哈哈大笑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好悬没笑背过气去。

但如果以为廖长义只是写一篇讽刺文章就会罢休,那可就太不了解他本人了。

因为知道了提出这种质疑的人居然还是位大学里的教授,廖长义气得一晚上没睡着,左右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一早就直接跑到对方的学校里,在那教授的课堂上大骂对方误人子弟。

两人当堂展开了一番激烈辩论,最终廖长义大获全胜,不仅把那教授气跑了,还大摇大摆地给他的学生们上完了接下来的两堂课。

最后,还是校长出面,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出去的。

或许是因为这两堂课给了廖长义启发,几天后,他便北上来了京洛大学,带着自荐信往校长办公室一坐,直接问文春秋收不收自己,他要来当教授。

这年头,各大高校都师资力量匮乏,虽然廖长义的脾气让人不敢恭维,但他的本事的确是没话可讲的。除了知道这件事后的南方政府气得把每月的补助给他断了以外,基本没人对廖长义来京洛大学任教这件事提出异议。

文春秋身为校长,答应的也很痛快,一天之内就给他办好了各种手续,还提供了专门的教师宿舍。

从此,廖长义便摇身一变成了京洛大学的俄语教授,外面的人都调侃说这下好了,北向庭南长义齐活了,以这俩人的暴脾气,估计以后有的是乐子看呢。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左向庭倒对廖长义的到来并没有什么表示,还是和往常一样当他的文学院院长,路上碰到了也只是淡淡点头致意,不禁让一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大失所望。

其实,两人能够和平相处的原因很简单:

左向庭是因为之前廖长义帮乔镜出过头,所以对这狂徒稍稍改观了一些,好感谈不上,只能说至少是看得过去了;而廖长义本就比左向庭年轻许多,对于有学识的前辈,大部分时候他都还是保持着敬意的。当然,喷人的时候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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