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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便不说话了,只一双老眼机伶地望着。
皇太后并不在意这等小事,倒拉着锦荣闲闲问她跟母亲薛氏在王家村生活的情况。
锦荣很知道萧玉璋吹的耳边风,她这厢也不甘示弱,越性将薛氏的境遇说得再凄苦些若她打听得没错,皇太后昔年随父兄流放并州时,亦以种地开荒为业,其中艰辛自不消说。
太后叹道:你娘倒是个有韧劲的,只当初这般难熬,何不另寻个依靠?连累你也跟着受穷。
锦荣目光澄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母亲常说,人若无情,与飞禽走兽何异?漫说当初家父只是传闻失踪,并未见到尸首,即便真个遭逢不测,臣女想母亲也不会轻易改嫁的。
这倒不是她任意揣测,事实摆在眼前,薛氏若有此心,早早便可以付诸行动,何必蹉跎到现在?哪怕韶华已逝,也不乏胡屠户等人暗中垂涎,之所以闭门谢客,不是为给爹爹守贞还能因为什么呢?
太后听到这般鹣鲽情深,不着痕迹叹了口气,她甫嫁给先帝时,也曾抱着恩爱终身的念头,然而,一轮又一轮的美人进宫,一个又一个的庶子生下,到底还是粉碎了她少女时候美好的幻梦。
她以为世间当再无真情了,然而,这小女孩子的双亲却叫她知道,原来一切都有可能实现。
太后眸光微动,嘱咐柳嬷嬷,让萧玉璋以后无须送东西过来了,哀家一个老婆子,哪里使得了许多。
自从萧玉璋回京,便屡屡打着尽孝的名义来慈庆殿探视,实则为诉说衷肠。皇太后怜她孤苦,本来有心想帮帮她,如今瞧来是不必了。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勉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柳嬷嬷答应下来,目中不无讶异,居然因为简单的一番话就让太后娘娘改变主意,这顾姑娘得是心有七窍罢?
顾锦荣垂下头,掩去唇边那抹轻快笑意。她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将皇太后争取过来,萧玉璋再要使绊子可就不容易了。
其实想想也是,皇太后自己就是结发妻子,自然明白元配的苦衷,又怎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就去剥夺另一个的幸福?萧玉璋虽是她嫡亲侄女,道义上总站不住脚。
用膳完,太后特意着人将东暖阁收拾出来供两个孩子歇息,她倒没往深处想,只觉得二人一同进学,起卧也在一处更方便些,至于年岁她看顾锦荣虽然嘴上头头是道,可泰半是她娘教她的,这小妮子自个儿多半不解男女情-事,自然无须担忧。
柳嬷嬷心道,顾姑娘是不懂,那一个可说不准呢。
然而究竟只露了点苗头,贸然说出倒显得自己多事,因此柳嬷嬷只笑笑便完了。
顾锦荣看着收拾一新的铺盖,觉得自己可以尽情观察小可怜头上有几个旋了,哪知今日却热闹得很,才刚躺下一刻钟,就有椒房殿的宫人请她和萧逸过去喝茶吃点心。
皇太后哂道:她倒热情。
本来史皇后为了避嫌,对新来的三皇子不闻不问,皇太后觉得她为人冷漠;如今终于肯邀请做客了,皇太后又觉得此女惯会做些表面文章,虚伪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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