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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没同宁扶疏讲。
在他溜进军营四处找人干架后,这件事立马进了凯旋回营的顾延耳朵里。
寒冬腊月,北地风雪是砭骨侵肌的冷。可比那无边白茫更寒冷的,是顾延的脸色:跪下。
少年顾钦辞直挺挺站在营帐前,他性子执拗,认为自己没错,坚决不肯跪。
而武康侯顾延执掌边军多年,最不缺的,便是治下严明的雷霆手段。他二话不说抄起军棍,对着顾钦辞打直的腿弯重重打了下去。
少年当即皱眉,身体扛不住痛,被打得膝盖砸进雪地里,干雪溅了有半人高。
可是他不认罚,手掌撑地就要站起来。
顾延怒意更甚,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没等他站直,实木做的军棍又狠狠打在了他腿上。
父子两人僵持较量着,顾钦辞每动一下,顾延就毫不留情地打一下。直到后来,顾钦辞皮开肉绽,再没力气爬起来,腿根处潺潺流出来的血被北风一吹,立马粘在衣服料子上。
顾延浑厚声音从头顶传来:你知错吗?
顾钦辞疼得几乎跪不住,纵使两股战战发颤,仍旧倔得梗直脖子,声音虚弱气势却不弱,嘴硬道:不知。
顾延被他气得肺腑胀痛:那你可还记得,我曾经告诫过你什么?
不准进军营,不准碰兵器。顾钦辞道。
你今日犯忌,那二十棍是罚。顾延斥道,现在可知错了?
不知!顾钦辞记得顾延对他的要求,但这和不觉得自己错了不冲突。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住顾延:孩儿不明白,为何兄长可以学着驰骋疆场,学着统帅三军,而我却不可以?
我和兄长都是您的孩子,怎还分三六九等不成?父亲这颗心,偏得未免也太厉害了!
还是说,其实我压根就不是嫡出,不是母亲所生,是你在外面瞎搞弄出来的野种?!
顾钦辞这张嘴从小就语出惊人得厉害,平素里沉默寡言,一开口便是杀人诛心,损人不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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