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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颤颤巍巍有些担心:当时你的腿就是在火里,如今又遇上火,万一萧大人的腿伤好容易治好,万一有什么波折可如何是好?
不妨事的。萧照小心劝慰她,我如今活动自如且早有人接应,一切有数。
那就好,莺莺打量着帷帐上绣着的莲蓬、荷叶、蜻蜓的图案,不知道这帷帐明天会不会烧去?
还有她躺着的床榻、惯常用的檀木桌、院外已经快要挂果的葡萄,不会都被一把火烧尽吧?
莺莺打量四周一阵惋惜,她一路颠沛流离到汴京直到进了这座宅子才有了家的感觉,可惜居然也不长久。
萧照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淡淡道:家会好好的。
他的声音隔着那些莲蓬、荷叶飘来,轻描淡写却笃定,叫莺莺忐忑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是啊,有萧大人在,还用担心什么?
不过下一瞬莺莺便咀嚼起那个家字,两颊有些发烫,他们毕竟是假夫妻,当不得一个家字。
可她很快眼神坚定起来,萧大人没说错,这里就是家。
如果问她在世间最相信什么人,那个人是萧大人。
如果说她一天劳累最想去什么地方,那便是这间屋子。
天大地大万丈红尘,汴京城人烟阜盛,可自始至终让她怀恋的只有这个人这间房。这便是家的含义吧?
萧大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莺莺转念又唾弃自己,呸呸呸,萧大人收容自己在这屋檐下是忠义之举,自己却胡思乱想当真对不起萧大人一片良善。
不管怎么说,放下了担忧莺莺困意便涌了上来,临睡前看着莲蓬迷迷糊糊想起一句诗句,她打了个哈欠嘟哝道: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绣满了莲蓬、荷花和荷叶的帷帐后面,萧照半响才轻轻接出了这首乐府里面的诗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可是那边没有声响,莺莺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她醒来时萧照已经走了,床铺空荡荡的。莺莺心里也空落落的。
门头上老苍头送来请柬:夫人娘家伯母送来请柬。
这应当是萧照安排好了的,莺莺便将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收起来,吩咐奶娘:带些惠泉酒、点心,去伯母假做客。
上了车后长寿与飘石要跟车,莺莺眉一皱:我去伯母家用不了这么多人,你们就去隔壁街的铺子帮忙便是。
如此一来若是萧大人这里发生什么事,也方便他们直接过来接应。
车马粼粼,在青石板路上碾出声响,莺莺怕露出端倪不敢掀开帘子看外面,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念希望萧大人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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