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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周临渊渐觉得烛火不亮了,召了小厮进来。
海岩换了烛火,又问道:三爷,您可要用些食?
周临渊看了一眼天色,已然浓如墨了,便问:什么时辰了?
海岩说:都过了子时了。
周临渊眉头一皱,没想到都这么晚了。
他的大掌压着一本奏疏,那上面写着和户部申字库贮粮有关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弄些吃的来,清淡些。
是。
海岩还是去把厨房温着的红鸳麦粥拿给了周临渊。
周临渊用勺子舀着吃的,这粥也不全然像粥,不知里头加了什么,清甜不腻,味道浓香,吃起来还有些嚼劲。不管是当小食吃,还是当夜里垫肚子的宵夜,都很合适。
一罐粥见底,海岩过来看烛火时,顺手就要带走罐子拿去清洗。
周临渊忽见红釉罐身上贴着的字条,便说:先放着。
海岩放了罐子退出去。
周临渊拿起罐子,撕下红色小字条。
罐子拿到手时他就看见字了,写的就是红鸳麦粥几个字,只不过在灯下瞧着,这字有几分奇怪,不像寻常墨迹。
他用指腹摸上去,指腹立刻就黑了,闻了闻味儿,的确不是墨黑。
周临渊捻了捻指腹,皱眉低语:是炭
她用炭笔写字。
穷家小娘子用炭笔画眉倒是听说过,但是用炭写字的,他却没有见过。
那四个字,虽然算不上出挑,却很秀气,写的也算老道。
即便是没有好好练过,也是练过多年才能练出来。
笔墨纸砚都买不起,还能坚持练字,纵然练得不好。
也算有恒心,有毅力了。
周临渊喊了海岩进来,把罐子收了。
海岩却拿不准,这罐子怎么处理,他便问:三爷,同瓦罐一样,扔了么?
彩釉的罐子,在周家屡见不鲜,纵是下人用的物件里也有红釉的。
不过对她来说,却非易得之物吧。
周临渊瞧着那炭笔写出来的字,淡声说:洗干净了,下次还回去。
海岩应了一声,连忙把罐子拿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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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临渊早起去了一趟内院,陪陈嬷嬷用早膳。
陈嬷嬷吃完之后,漱口擦完嘴,提醒他:三爷,过几日就是老夫人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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