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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架着祝小熹道:这位公子,你们就先走,我跟小熹也是老熟人了, 等会就把他送回去。
宋希庭多付了些银钱, 便带着月书往回走。
路上越来越寂静,已经能瞧见王府的红墙碧瓦, 月光肆意流淌, 夜风里他的脚步开始缓慢起来。
月书喝醉酒了不爱动弹,额头抵着宋希庭的肩, 脸上绯色还往颈子上蔓,一个人自言自语。模糊的吐息声烫灼着他的颈侧,宋希庭将人往上托了把,仔细听了片刻。
你想你爹了?
他分辨出几个字眼, 本是无意问的, 谁知道肩头一疼, 月书手掐着男人的肩膀,面上神情难受。
别提、别提什么爹了。
为何?
穿着湖青衣裙的少女勉强睁开眼,将四周看了看, 苦大仇深道:我爹知道我喝成醉鬼会抽我。
神色温柔的男人轻声问道:他打过你?
抽得我上不了学, 在家躺了三天。
你父亲是个秀才, 平日里街坊邻里都说他脾气最好不过,怎么还会打女儿?
月书喝多酒,不曾听他说的前半句话,一个人晕乎乎道:我爹说,女人不能抽烟喝酒,抽烟喝酒的女人都是坏女人,以后嫁不出去。
我十七八岁就抽烟喝酒,以后嫁不出去是小事,迟早还要去吃牢饭,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与其看着我留案底毁家里三代清白,他先抽死我。
回忆起往昔,月书竟还头皮发麻,宋希庭觉察出她方才颤了一下,低头柔声安慰了几句。
望着她十五六岁的眉眼,他笑了笑,不动声色又道:你不过是个小姑娘,他怎么下得了手。
月书叹息,闭着眼无力道:他说他们老月家到我这儿已经绝后了,打死了都没事。他就没见过哪个爹妈杀孩子坐过牢。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哥哥?怀里的少女蹙着眉,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哪里有哥哥,有哥哥就没有我。
宋希庭眼眸深了深,停住打探。
走了长长的路,他额上出了层薄薄的汗,路过后巷时,他步履微顿。
只见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了个少年人,深夜蜷缩着,听到微微的脚步声,人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
周俊望着月下清俊又干净的男人,犹豫几秒还是走过去朝他行礼。
宋希庭很久没见过他了,如今怀里还抱着人,便微微笑道:你不必多礼。从前打过你,如今心中可还记恨我?
少年说本就是他又过错,何谈记恨。他看着月书醉过去的样子,欲言又止。
月书如今眼睛恢复大半,身子也健好,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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