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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舟?沈辞舟!”低沉的声音里有些微的急切,“清醒点,别摔倒了!再这样我出来了!”

“不用……”沈辞舟撑住更衣室隔间的木板门,胸腔起伏得像刚跑完体测,冷汗顺着鬓角流下,喘息间在牙关里挤出一句:“我没事……”

他试着慢慢平复呼吸。

棉花娃娃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憨萌憨萌的,沈辞舟闭着眼睛“看”着这只娃娃,两分钟后,戳了戳对方圆鼓鼓的脸颊。

季临戈:“……好了是吧?又手欠?”

娃娃的眼睛渐渐变回菜刀眼。

沈辞舟抽着冷气断断续续的笑,“谢谢你叫醒我,即便你可能只是……只是为了这具躯壳,但还是谢谢。”

季临戈确实怕他突然猝死,当场一尸两命,闻言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沈辞舟用纸巾擦干掌心沁出的冷汗,从背包侧面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把挂着的礼服拿下来,因为手抖,防尘袋拉了两次。

“你这样上台能表演什么?锯木头给校领导听吗?”季临戈话不好听,但分明是劝慰的语气,“算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没事,再过五分钟就好……”沈辞舟解扣子的指尖颤了好久,终于放弃了,尾音虚弱柔软,“季临戈,帮我换衣服。”

“你特么可真犟。”这么说着,季临戈却接手了这具身体。

沈辞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疲惫的灵魂轻飘飘的浮动起来,挣脱纷纷扰扰属于“剧情”的枷锁,没了那具肉.体,他倒像是找到了壳的蜗牛。

他把自己蜷缩着,缩成小小一团。

季临戈抓着短袖的下摆一掀,把这件被冷汗打湿的衣服脱了下来,手按在皮带上,咔哒一声打开金属卡扣。

他没想看什么,不过又不能闭着眼睛脱裤子,所以目光仍是不可避免的掠过肚子上的那个小窝、漂亮的人鱼线,以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他知道沈辞舟早上起来拿了条黑色平角内.裤,不过他不知道原来黑和白对比这么明显——穿的时候他被要求闭眼睛并且下身瘫痪了。

看见美好的事物谁都想多看两眼,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季临戈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他带领“流亡者”接任务,佣兵们无论哪次出任务都有可能再也回不来,精神压力可想而知,而宣泄方式无非就是那几种。

赌.博、酗酒、吸食□□剂和嫖.妓。

他们大部分是没人在意的亡命之徒,佣金到手不花出去,也许明天就成了无人认领的遗产,所以任务结束后回到自己的基地要塞,彻夜鬼哭狼嚎是常有的事。

季临戈死之前是指挥官,已经很少参加这种活动了,不过他也是一点点从普通佣兵爬上来的,所以这种事不可避免的也见识过一二。

他舍不得花钱去赌,酒精和药剂会麻痹控制大脑,季临戈不想迷迷糊糊的被谁给一枪崩了,至于最后一种消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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