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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坐渡轮心情全被陆董这一通电话给搅和了,可能他接电话时候的语气不是很好,周围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的,已经含沙射影地朝他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纷纷对着自家孩子交头接耳,似乎在教育孩子说:瞧,以后别跟这样的人学,没大没小的就会忤逆长辈。
陆星寒这会儿脸皮倒挺薄的,被几个孩子好奇探究的眼神张望了两下,就整个人浑身不自在地从座位上起了身,准备踱步去船舱外头的甲板上呆着。
吹吹风也好。
好像湄公河上的空气是要比市区陆地上的好,又或许是刚刚那通电话被陆董分散了鼻炎的注意力,总之现在他的鼻子一点不痒了,鼻腔和大脑连接的通道像被打通了一样,这是他到了胡志明之后,身体感到最轻松的时刻。
天空被暗夜与虚弱的夕阳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夜,一半是将熄的落日,二者之间横着一道靛紫色的蓝。
因为白净的东方面孔有别于当地东南亚人种的面孔,他站在甲板上很快被船上的工作人员发现,顺便询问他:“先生您好,您是中国人吗?船上有一位中国女士闹了点小毛病身体不适,方便的话请您帮忙去照应一下。我们船上备用药箱里没有氯雷他定,我还得去跟船上的人借一借药,看看船客们身边是不是带了这种药。”
“她在哪儿?”陆星寒问,“氯雷他定我就有。”
船员脸上的神情一下亮了起来,眼神发光地说:“太好了!您跟我来,那位女士正在洗手间里冲洗鼻子,她的鼻炎可真厉害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连续打喷嚏打个十几分钟不停的……”
陆星寒笑了一下:“鼻炎?真巧,我也鼻炎。”
后半句“我对整个越南过敏到头昏脑胀”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怕越南船员现在就把他丢到湄公河里喂鱼。
船员带着他绕过漫长的走廊,从船的侧边绕去了船尾的位置,他从拐角的位置走了出来,先是被一轮血色的半沉夕阳所吸引住,而后才把视线投向那个落在橙红半圆盘里的绰约剪影。
剧烈鲜艳的光线里,剪影是黑色的,他看不清的她的脸。
她整个人趴在栏杆上,把脖子向外伸得很长,踮起脚尖,似乎续命一般在朝不停后退的河面做深呼吸动作。
修长笔直的小腿,飞扬的裙摆,一半落在夕阳的余光里,一半落在了阴影里。
眼前戴平檐礼帽的少女和残照的夕阳,组成了一幅色彩浓烈、光线明暗强烈冲突的绝美油画。
陆星寒眼睛没离开过那抹剪影,熟悉的身影让他的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人好像陈诗酒。
他轻嘲地笑了下,觉得自己是这段时间国际版微博刷多了,才会无意间把眼前的少女和微博热搜里的陈诗酒重合对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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