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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似乎耗尽了谢必谦的所有力气,连挣扎的火光也渐渐熄灭,他神智又开始不清,只是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棉儿,我对不住你,没好好的待他’‘我没能护得住你,也护不了他,到下面再给你赔礼…’

他又咳了几声,渐渐地连声也发不出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谢怀源觉得原本死死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猛地一松,直直地垂在了床上。

谢怀源微微睁大了眼,似乎不甘心他就这么去了,目光在他面孔上逡巡着,试图再找着一些生命的迹象,他反握住他已经冰凉的手,心里猛地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来,不是难以忍受的悲痛,而是说不出的酸楚涩然。

直到华鑫握住他的另一只手,他反应过来,叫来大夫,反复地让他们确认谢必谦的脉搏,好像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虽然他真的死了,死在谢怀源的眼前,死得真切分明。

谢怀源眼底并无泪意,只是心中的涩然几乎要满溢出来,清俊的眉眼间写满了怅然,他沉默着伫立在屋中良久,才淡淡道:“叩云板吧。”

云板声响,谢府猛然间传出的一片哀哭,惊飞了几只梁上的泥燕。

  ☆、55|一个薄情的人该如何告白

第五十五章

送走了今日最后一波来吊唁的客人,华鑫神色疲惫地返回灵堂,因着谢怀源和她是血亲要守灵,而谢怀流和郁喜一个在会稽一个现在被禁足,曹氏又病着,所以偌大的灵堂只有他们两人。

近来谢家事多,来吊唁客人都生怕惹上是非,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除了几个亲近的肯多说些劝慰的话,其他人都怕有个牵扯,倒是昭宁今日偷溜出来看她,抱着她说了好一会子话,一句没提谢家那些糟心事,只是跟她说些趣闻,对她这种浮躁性子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了。

华鑫看了看两只长明灯,确定里面的油脂足够,不会熄灭,这才走到谢必谦的棺木旁,上了几柱香,又绕到一边,随意取了几片纸钱放进火盆里,她看了看静坐在一边不发一语的谢怀源,问道:“会稽那里回信了吗?谢怀流回不回来?”

谢怀源这才动了动,慢慢地嘲弄一笑道:“他说了,他在会稽还有要事在身,赶不来吊唁了。”

谢必谦刚死那几日,会稽传来消息,说是犬戎大举来犯,已经快顶不住了,皇上本想夺情让谢怀源出战,但却被静怡夫人吹了几句枕头风,又说怕谢怀源专权,皇上便起些了别的心思,干脆封了谢怀流为大司马,让身在会稽的谢怀流代替谢怀源一战斗,他老人家估计想着反正都是一个爹生的,也差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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