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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放假,我陪你一起去。”

知道清浣是要去看舅舅,林母就也叹息着应允;再加之又知道有子衡作陪,林母就也放心。清浣临走的时候,林母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又让带了两千块钱去。

冬天山路难行,清浣没让子衡开车。坐火车到了倚山村,正是大雪倾落。山里远比城里要凉,雪也格外地大,清浣和子衡两人踏进雪里,雪几乎到了膝盖。

子衡担心清浣辛苦,清浣却由衷笑开:“别忘了我是在倚山村长大的呀!小时候我最喜欢下大雪的天气了,跟清瑾堆雪人、打雪仗;清瑾淘气起来还会掏出雪窝子来躲在里面,让我找不到他……”清浣眼角不由点点湿润,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她与清瑾相伴的那些快乐的时光,“也是因为清瑾我才知道,原来看似寒冷、轻飘的雪,如果把它们拍实了,其实可以变作一座小小的雪房子,在里面生起火,一样挡风和暖和呢。那样简陋的雪窝子,我却把它叫做‘白雪宫殿’,还将清瑾封为‘白雪将军’,我自己是‘白雪公主’……”

有风吹来,扬起地上的雪沫子刺在脸上,微微的疼。天上的雪花,人们把它比喻成轻柔的羽毛;可是它们一旦落在地上后,就变作了刺人脸的雪沫子。清浣的泪不由得落下来,别过脸去,不想让子衡看见她的悲伤。

大雪地里,冷风呼呼地灌进鼻子、嘴里来,子衡却还是点燃了一根烟,极度仓皇地在雪地里边跋涉边吸。那一点小小的红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地一片苍凉。

到了外婆家,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个黑色的身影。漫地的大雪里,那个身影虽然也是小小的,但是却格外醒目。清浣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知道那是舅舅。

子衡扶住清浣的手肘,生怕她摔倒,“别哭了,待会儿舅舅会看见。”

清浣摇头,“让我哭一会儿吧,到了舅舅面前我就哭完了。”

终于跋涉到了舅舅的面前,清浣已经擦干了眼泪笑开,“大舅,你在家里等着我们嘛,干嘛出来站在雪地里?”

舅舅笑着,一边帮着子衡提行李,一边拄着拐杖费劲地走。清浣就是一震,“大舅,你的腿……”

舅舅轻描淡写地笑,“啊,没事儿。膝盖风湿的老毛病了,赶上这下雪的天儿就有点疼;天晴了就好了。”

子衡微笑,拍了拍大旅行袋,“听说黑蚂蚁治疗风湿很管用。我托中医院的老师傅给泡了黑蚂蚁酒,这次带了一大瓶来,舅舅一天喝一小杯,这一瓶够喝上几个月的。”

舅舅感激地回头来望子衡,“小陆啊,真是太让你费心了。”

清浣也感激地望了一眼子衡。他的用心,总是最细致。就算清浣自己也知道舅舅的腿不好,却没意识到应该在城里帮舅舅找点偏方。子衡几乎将她身边所有人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爱屋及乌,子衡已经做到了极致。

见到外婆,老人家已经是风烛残年,冬天里几乎连炕都下不来了。

几十年的肺气肿和气管炎彻底打垮了老人的要强,纵然不甘愿,却也只能日日偎在炕头,靠那一点热量来熨热身子。

清浣难过得想哭。其实这么多年来,看到外婆这样也不少,可是都远没有这一次来得难过。那种无能为力的挫折感像是附骨的虫子狠狠咬住清浣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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