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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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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进了府里,姬崇望、林婵以及姬娴与都在正厅候着了,就连姬云蔻都浑浑噩噩立在一侧,只是这些人情绪各异,大抵不会有人比姬崇望还膈应得慌,见霍显满面红光走来,他简直像吞了老鼠屎一样难受。

姬娴与则不然了。

她飞奔出去,姬玉落还没进门便叫她扑在了外头,姬娴与抱着她哭:“阿姐,你吓死我了!我听人说你进宫时救了落水的惜妃娘娘,你当真无碍?”

姬玉落淡定地拂开她,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意:“当真无碍。”

姬娴与抽抽搭搭地抹了眼泪,这才注意到一旁魁梧奇伟的男子,脸色却是几多转变,有懵有惊有恐,唯独没有见到自家姐夫的喜悦。

只因她一见这张脸,便想起那日城门口的事,于是还忍不住扯着姬玉落后退一步:“姐、姐……姐夫。”

霍显像是早就习惯旁人如此看他,反而习以为常地应了声,而后大步流星迈入正厅。

姬娴与却拉着姬玉落咬耳朵,姬玉落一时脱不开身,只好停住。

霍显落了座,面色佻达地给姬崇望敬了茶。

姬崇望守礼,自不能在这种时候失了礼节让他拿捏住把柄,于是就要接过,谁知手刚摸到杯,霍显就开始手抖,泼了他一手茶水。

偏他又满嘴真诚地表达歉意,愣是将姬崇望噎得面色铁青。

林婵见此,哪还敢吃霍显敬来的茶,忙讪讪躲了去。

到底是深宅妇人,平日私底下怎么暗骂霍显,真见了人还是发怵,且瞧见他,便记起那阴森森的昭狱,那时隔壁的狱卒唠嗑,她还听了一嘴。

说是昭狱里有种刑罚是将人皮剥下来,再在里头填上草,名为剥皮填草。

而霍显那双手稳得很,能将人皮一丝不断地从活人身上剥下来,工工整整,堪称工艺品。

那些狱卒吹得天花乱坠,林婵忍不住瞟了眼霍显的手,却是突然反胃想吐。

霍显笑看了眼门外相拥说小话的两姐妹,没话找话说道:“她们姐妹感情甚好,来日若是得空,可让三小姐到府上小住几日。”

那怎么行!

林婵忙说:“霍大人说笑了,那多叨扰……其实平日里她们倒也没那么亲,只是娴儿听说她长姐前几日在宫里跳水去救惜妃娘娘,不免心惊担忧,毕竟瑶儿不通水性,这么做实在逞能了,不过好在倒是真让她救了娘娘,也算是好事。”

霍显唇角的弧度稍顿了一瞬,视线从那对姐妹身上挪了回来,侧目道:“是么……不通水性?”

作者有话说:

霍显还没有正眼看过他老婆。

第20章

前厅摆膳,一顿气氛诡谲的午膳过后,霍显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邀着姬崇望进了姬崇望那片水榭,还着人备了清酒,很不拿自己当外人。

至于姬崇望,是被南月以刀抵背架进了自己的书房,那张向来四平八稳的脸都抽搐出了几道褶子。

姬玉落佯装没瞧见,霍显要找事,她也不便旁听,便随姬娴与去了内院。

姬云蔻也要回去扶夏苑,可同行时却有意落后一程,仿佛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姬娴与停下看她时,她脚下蓦地刹住步,唯恐撞上去。

姬娴与朝她招手:“二姐姐,阿姐难得回门,我们一起去园子里说说话吧,我一早便让嬷嬷炒了香瓜子。”

姬云蔻面色谨慎,飞快地瞥了眼姬玉落,“不、不用了,我头疼,想回去歇着。”

说罢,她步履匆匆,像是有鬼追她。

姬玉落望着姬云蔻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提了提眉梢,眼里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

唯有姬娴与还在真情实感地叹气,说:“其实二姐姐也挺可怜,姨娘落水她受了不小的刺激,成日闷闷不乐,躲着人走,也不爱说话了,从前她最爱漂亮,如今连颜色明亮的衣裳也不穿了。”

姬玉落道:“她上公堂状告母亲,害母亲下狱吃了苦头,你可怜她?”

姬娴与词穷地张了张嘴,最后老气横秋地又叹了声:“她那时也是昏了头,好在母亲无碍……”

姬玉落瞥她一眼,扯了唇角。

若非知道实情,否则姬玉瑶和姬娴与倒真的很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妹,一颗柔软的心装的,都是无用的悲天悯人。

无聊至极。

姬娴与跺脚“唉”了声,又抱着姬玉落的手臂说:“园子新做了两个秋千,我们去那儿坐着,阿姐同我说说近况!”

于是姬玉落被她推搡着去到园子里,姬娴与起初问东问西,后来见姬玉落没话可说了,干脆说起自己的事儿。

可她有什么事呢,小姑娘家家,不是胭脂水粉就是衣裳绸缎,叽叽喳喳跟只鹦鹉似的,吵得枝头的雪都要化了,那满脸少女的喜乐洋溢,全然一副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模样。

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

姬玉落攥着秋千一侧的绳索,神思有些放空。

她自打那日从宫里出来后就在等惜妃的生辰宴邀帖,惜妃下不下帖都在情理之中,可若是没有那封邀帖,下一回她要等到何时才能进宫?

又要寻什么时机才能接近赵庸?

姬玉落这几日便在筹划这事,满脑子都是那重重的朱色宫门,可姬娴与这小丫头也神奇得很,一把脆生生的嗓子愣是将那些画面从她脑里驱出,塞进了自己的闲话。

姬玉落以为自己没细听她在说甚,可半响后,竟是侧目问她:“所以京都时下流行繁花缎?”

说了许久的话,茶水也见底了,直到前厅的小丫鬟来催:“大小姐,姑爷说您若与三小姐叙完旧,便要启程回府了,姑爷这会儿在前厅呢。”

姬玉落应下,在姬娴与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淡然离开。

碧梧就等在垂花门边,紧跟着上前。四下无人了,她才忍不住道:“小姐,姑爷适才那样……到底是回门,这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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