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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筠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又重新布置了灵堂,接待来沈家吊唁的客人。
佘氏总不在汴京,也没怎么带沈若筠出门,故来的好些人,沈若筠都不认得。
二月二,濮王赵殆登门吊唁,濮王妃林氏、世子赵蹇、幼子赵铖与和安郡姬赵玉屏随行。一行人俱是素朴衣着,男子束发,用的也是银冠。
沈若筠见状,心下十分感激,行跪拜大礼,却被濮王妃扶了起来。
“好孩子,竟消瘦这许多。”濮王妃见她形销骨立,心下心疼,“你也要保重啊。”
沈若筠乖乖点头,等濮王一家敬香礼毕,濮王问她:“佘太君的墓志铭可得了?”
沈若筠已备好了明器,墓志铭与墓碑还未撰,此事她想与沈听澜商议。
濮王见她摇头,“若你不嫌弃,不若由本王来写如何?”
“王爷愿意写?”
“我一向敬重佘太君为人,也佩服佘太君的治军之道。”濮王道,“若是你同意,我这便与你写来。”
沈若筠感激,“荣幸之至。”
她想引濮王至书房,谁知濮王径直走到了门边放着登记往来册的桌前,提了笔便写:
“……不我先不我,后睹星月之重明;俾尔炽俾尔,昌焕乾刊之新渥。爰稽邦典,益进郡封。汝有子,功臣山河永誓;汝有德,如鲁侯寿母松伯弥坚……”濮王给阿筠祖母写的碑铭,出自杨忠武祠保存的《杨氏族谱》里对佘赛花的评价。历史上的佘赛花姓折,她被称太君,是因为被册“郑国君太君夫人”。
等濮王写完,沈若筠行大礼拜他,反被他扶起,又叮嘱赵玉屏:“你今日便留下陪陪她,晚些时候,你哥哥再来接你回府。”
赵玉屏福身应了是。
等送走濮王并王妃,赵玉屏拉着沈若筠的手,也是心疼:“阿筠瘦了这样多,手上摸着都没肉了。”
见沈若筠不语,赵玉屏想劝她节哀,却又想定是人人都与她这般说,便揽着她道:“阿筠,你若想哭,我便陪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吧。”
沈若筠靠在赵玉屏身上,无声地流了会泪。
赵玉屏见她如此,也忍不住落泪,“自正月十九知道此事,我心下难受,还以为是假的。我父王安慰我说,你祖母这是为国事捐躯,死得其所……若她泉下有知,知道我们小辈这般伤心,反会教她不安呢。”
沈若筠点头,“你父王说的是。”
赵玉屏叫丫头拿热帕子来与沈若筠擦脸,见她好些了,才对她道:“我有一事,本不愿叫你分神的……可我瞧多络,也太可怜了些。”
沈若筠忙问,“多络怎么了?”
赵玉屏遣屋里的丫头们出去,才小声与她说,“议和一事,朝廷要赔城陪银子就算了,竟还要将多络送去辽邦和亲。”
沈若筠听得心下一窒,“这是哪儿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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