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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安北上来架人,沈若筠指着周季拿来的琉璃灯,“别落了东西。”

周沉缓步走过来,将灯捡起,细细打量一番。他靠得近了些,冒出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你用什么香?”

沈若筠本要怼他“这是你该问的么?干你何事?”,忽想起卧雪斋下个月也会上少量的香珠,于是好声好气地详答:“是卧雪斋正月新送来的香珠,听说下月店里便会有。”

“卧雪斋的东西么?”

“是。”

周沉点头,又与她旧话重提:“我家三郎人不大懂事。”

沈若筠点头,心道不懂事你管他便是,跟我说有甚意思。

周沉提着那盏精巧的琉璃灯,面色淡淡:“我会让家里早些给他定亲。”

沈若筠抬眸看他:“你觉得和我这样说话,合适吗?”

“杜渐防萌,慎之在始。”周沉道,“我以为佘太君精通兵事,会教过你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

“那依你的意思,你弟弟是堵危墙?你这是好心,在劝我知而慎行?”

“也可以这样理解。”

“行了,把你家危墙带走吧。”赵玉屏听不下去了,撵周沉道,“真叫人开眼了,今日明明是你弟弟缠着阿筠的,怎么到你这,讲得像是我们痴缠他。”

“哦?”周沉斜睨她,“那是他将你们绑到此处的吗?”

赵玉屏气结,又不好说是自己贪嘴,沈若筠对她摇头,“玉屏,无事。”

也不知为什么,沈若筠心下明明有很多可以拿来怼他的话,此时却一句也不想说。

周沉说“也可以这样理解”,明明白白不需揣测,她是哪怕上元节也不许弟弟和她一处吃酒的人,是要知而慎行危墙,是严防死守的出格。

她们沈家人是如何十恶不赦,要被人这样看待呢?

楼外寒风侵肌,雅阁内却暖意酽酽。

周季被人架到背上尤不知,还舒服地打了一声鼾。

沈若筠心里想他真是个好命的憨憨,又见周沉仍站那里,懒得开口撵他了,转身去了露台透气。

胸前挂着的麒麟锁的流苏被一阵寒风吹得叮当作响,她径直走到栏杆前,仍不嫌冷。

赵玉屏与沈若筠一个屋檐下相处多年,极少见她如此。回首瞪了一眼周沉,急忙拿了沈若筠的斗篷来露台寻她。

“阿筠,今日实是对不起。”

赵玉屏给她披斗篷。

“不必放心上。”沈若筠站在露台之上,顺手将赵玉屏也拢到自己的披风下面。

“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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