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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衣服在空中飘着,就像是干枯的沙地里生出了同样干枯不幸的花。

沙漠里的风吹起,带着细小的沙粒浮在人面上,像是带了许多干燥泛黄的记忆,点缀着英雄迟暮的沧桑。

太难了。

宿枝全部的精力都用来对付饲梦了。

他的阵被毁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可他身边还有业怀,宁水还有宁欢,他不敢松懈,只怕自己压不住饲梦,把饲梦放出来,饲梦会报复他折磨宁欢业怀。

为此,他不敢松懈,累到脑袋在此刻是浑噩不清的。因为不太清醒,他看到那衣服时想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宁欢的衣服……

而想着想着,他忽然苦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对方黑了心肝。

此刻业怀还没有醒过来,他侧着身子,回头看了业怀一眼,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盖在了枯藤上,在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来的时候,来到了对方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摸摸对方,但又握紧了拳头,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潭带走了宁欢,骗她去找兄长,然后将她带到了远山附近绑了起来。

她被高高的挂着,明明很胆小的人,却没有当着这些人的面哭过,只在清潭说清前因后果的时候,坚信她兄长不是这样的人。

可除了她,这里没人信宿枝。

一群人围在树下,讨论着怎么杀了宿枝。

而他们的声音,也传到了远山中。

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远山沉浸在死寂之中。

像是受不了了,阿鱼头顶青筋暴起,愤怒地喊了一声:“师父!十一不是那样的人!你开开山门好不好?!”

“师父,求你了,你能看着小师弟死在远山门前吗?”

“师父,你不是最喜欢十一了吗?现在他们都在害十一,我们得帮帮他啊!”

“师父,你如果让十一在远山门前被杀了,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师父!”

“师父!”

他们围着越河尊,跪在地上求他开门。

越河尊头顶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像是在用力,又不知在对谁用力。

而在弟子们如此说的时候,他站了起来,甩了一下衣袖,说:“我说不行就不行,谁再多嘴,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说完这句,关上了房门。可他的脸落在镜子里,却与那聂泷被饲梦附体时一样。

映在镜子里的另一个他正在无声的、充满恶意的笑着他。

而他气得身体不住地发抖,可不管怎么运气,他都阻止不了对方。

“恨吗?”镜子里的人对着他说,“当初,我是这么恨的,可没有人听我的话。你和他们就操纵着我的身体,把我害成了如今的模样,所以,我一定会让你如我这般凄惨。薄辉怕什么,我就做什么。”

镜里人说到这里,竖着耳朵去听门外的响声,阴险道:“机会这就来了?你如此爱重你的弟子,我就要你的弟子全都活在痛苦中,谁也别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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