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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石子砸在了若清的脸上,唤醒了他的意识。
醒来之后若清先是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霉味,他紧闭着眼睛,模糊地感觉到身上很痛。他似乎被压在了什么东西的底下,每一次喘息都是一次折磨,呼气吸气都很费力,而且耳边也有嗡嗡声,整个世界都是转来转去的……
这大概是他伤得最重的一次。
似乎是因为伤势过重,此刻他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整个人都放空了。
风吹不进这个地方,无法吹走他身上浑噩的热意。
黏腻的东西从头上流出,他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头顶流出来的血让他感觉身体有点热,又有点冷。
而在他手边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丝光。狻猊给他的玉牌就放在不远处,静静地躺在那里。
好在没有碎……
就是前方碎石落砖组成了一个七扭八歪的通道,伸手很难……
可再难也不能放弃。
他强撑着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说不能昏过去,如果昏过去就完了。
念着保持清醒的话,他费力地伸出手,努力地勾着那块玉牌,白皙的手臂在越过困住自己的碎砖石块时被划破,大半个袖子堆积在手臂上,露出了满是伤痕的手臂,看起来特别的凄惨。
而在他努力地伸着手指,勉强用指尖勾到玉牌的那一刻,他染红的视野里忽然多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窜过来的速度极快,像是某种动物,把他吓得心脏险些停了片刻。接着他的心跳还未平复,他就听到了傅燕沉语调变了的声音——
“你是不是傻,走那么慢等死啊!!”
然后,若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声又大了起来。
对方岔声了,听起来有些蠢。
对方也不嫌累,一直骂他,一副恨他到极点的模样,可他骂人的声音却是那么地慌张,十分地急躁,骂来骂去,都是怨他怎么倒下了。
紧接着那只手不管不顾地探入窄小的间隙,被凸起的碎石划伤,但比起吃痛地退出,手臂的主人仍旧选择急切疯狂地在四周摸来摸去。
“喂!还有气吗!说话!说话!”
他没有叫他的名字,可探入间隙的那只手因为着急过于用力,指甲已经半翻开了。
……那一定很疼。
他就不能轻些吗?
若清盯着那只手,看到那只手上多出了三道线,其中两道长一道短。只有无名指的那条黑线没有长到底部。
若清的眼睛有些痛,热热涨涨的。他有点想要骂人,去问傅燕沉这几日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在手上纹了些什么鬼画图,也有些想要告诉对方,对方挡住了他眼前最后的一丝光。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只是升起的太阳没能赶走地上的藤蔓,更像是以自己的色泽给那巨大的藤蔓作配。而在红日初升的景象中,那座被骨刺包围的城池就像是与骨刺一起坐在了太阳中,怪异,却又有种独特的美。
若清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在傅燕沉过来叫自己的那一刻,喉咙里便堵着一口气,很酸涩,堵得他根本说不出来话。
而外面那人没等到他回答,修长的手指停在了原地,先是愣了片刻,接着很快抽了回去,然后没过多久,上方传来了震动的声响。
托着附近是炼丹房的福,若清在骨刺倒下来的那一刻被加固的墙壁和石砖护住,骨刺并未直接落在他的身上,而是与他岔开了一些距离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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