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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害怕的其实并不是陈继川在缅北深山的经历,而是对黄庆玲而言,拨开罪与罚,让余文初早逝的罪魁祸首就是陈继川。

  黄庆玲虽然表面上不说,但余乔心里明白,她从未真真正忘记过余文初。

  她怎么敢期待黄庆玲能接受陈继川?

  她捂住胸口,心烦意乱。

  这时候电话响起,一个陌生来电。

  她接起来,去没打算先开口,她太累了。

  “乔老板要结婚了啊?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下请帖?”

  “陈继川——”她抬手抚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我事先不知情。”

  “噢,你最近是挺忙的,难怪连买婚房这事儿都是临时被通知。”

  “我妈是个控制欲非常强的人,我到大学毕业之前,连染发都不可以,她性格又硬,又有高血压,我不敢和她当面吵……我……”

  “明白,我也觉得那人不错,脸挺白,眉毛挺细。”

  “陈继川!”她几乎是心力交瘁,她甚至有些痛恨身边的人,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当她万能,不允许她出一点点差错,否则就是万劫不复,永不录用,“是不是我说什么都解释不清?是不是我不可以犯错?是不是我活该受气?是不是我一分钟都不可以走神?陈继川,我也是人,我承认我没处理好,但是那时候你在里面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给过我,我一个人应付我妈应付高江,我真的也想偷一点懒,也想得过且过,我……”拖延再拖延,她也没料到最后发展成这样一个尴尬局面。

  说到这里,她忽然从手机里听见钱佳的声音,“师哥,过来吃饭啦。”

  陈继川应了一声,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耳边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陈继川握着手机盯着阳台上的富贵竹发愣,等钱佳从餐厅跑过来叫他,他才回过神,去洗手吃饭。

  屋内四室两厅,大户型,南北通透,现在已涨到七万五一平米。

  长方形餐桌只坐了四个人,保姆还在厨房收拾,母亲王芸依然冷着脸,嘴角下压,不肯给他好脸色。

  钱佳端起酒杯,“来来来,阿姨我们喝一杯,庆祝师哥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陈继川端杯,王芸才慢慢动作,两母子没碰杯,陈继川就已经一仰脖灌完半杯红酒。

  喝完也不说话,只顾闷头吃饭。

  隔一阵,王芸对他说:“你敬钱佳一杯,这段时间多亏她陪我,你该谢谢人家。”

  没料到陈继川一动不动,把嘴里的肉吞了,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那以后别来了,你一个小姑娘老找人老大妈玩儿算什么事儿啊?吃完饭一起跳广场舞还是一桌打麻将啊?”

  “师哥……”钱佳红了眼,要哭。

  王芸脸上阴云密布,“怎么说话的你!你俩从小一块长大,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我这是让她及时醒悟,从前都说多少回了,我嘴皮子都磨坏了怎么还这么轴。”

  “季川!”

  “妈,我还有个事儿跟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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