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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老人跟孩子为了最後一块点心险些又打起来,还得把最後一块一分为二才平息风波。
雍天牧没有跟着抢食,亦不像用膳那样大口吞食,每个人的点心小碟里一开始都有三小块豌豆黄,两块作底,一块叠在上头,他没有马上用竹签叉起来吃,而是望着点心好一会儿,像在欣赏那成品淡黄纯净的色泽。
直到看够了,才见他开始切下一角细细嚐着。
她发觉那根粗糙的小竹签握在他手里,莫名变得好高档,每一下切落都在细腻绵密的点心上留下俐落的切面。
她也察觉到他眉间徐徐舒张、嘴角扬起微乎其微的翘弧……果然,美食才是人与人之间拉近彼此距离的王道,她觉得自己又被疗癒。
用点心完美收尾後,她赶着不怎麽爱洗澡的安老爹进浴间,有小禾跟进去一块儿洗浴,她便安心也轻松多了。
之後她回到灶房,明日要卖的糕点也都放凉可以收起,她熟练地整理着,一个不经意的旋身蓦地定住脚步,因为灶房门边杵着一道身影,那人修长高大,投落在地砖上的影子直直迤曳到她脚边,也不知觑了她多久。
外边传来一阵鹧鸪的啼叫,那突如其来的叫声打破安志媛的怔愣。
她眨眨眸子,笑出两颗小梨涡。「有壮丁不用是笨蛋,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阁下来的正是时候啊,来来来——」
那对他招手的小动作彷佛带着魔力,雍天牧无丝毫异议地踏进去。
接下来他就被「奴役」了。
连连搬动三层红豆松糕到姑娘家指定的所在放置,再把满满两大筛子的铜锣烧搬到较高的木架上,跟着按照指示去井边打水将灶房里的两个大水红填满,又去柴房搬来几捆已劈好的柴薪备用。
在他干活时,井边的晚风很凉,宝蓝色苍穹上的月儿弯弯,而灶房……灶房被烛火和炉火渲染出鹅黄色的暖意,一点也不明亮,但朦胧中有种令人心安的气味。
那种气味化成真实的香气漫进鼻腔中,是甘甜的、清爽的,一而再、再而三牵动心口与胃袋的某根筋,让他喉间微紧,唾津泛滥。
慾生,念起,很多意绪他犹然未明,却觉倚在灶房门边静望那姑娘忙碌自得的窈窕身影,听她胡乱哼着曲调,他可以看上许久许久,看一辈子也不会腻,即使知道那个「他」正躲在某处窥伺,也影响不了他难得安然的心情。
姑娘亲口说的,说她确实喜欢他。
明明知道他干的是何种勾当,却也不惊不惧,还像个傻瓜似的说喜欢他。
这样就足够了,她说,他就信。
往後她若食言了、反悔了,他亲手将她了结便是。
杀了她,届时一切归回原点,谁也未负谁。
「所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来灶房做什麽?」手边的事都忙完後,安志媛才记起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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