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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死,但她不能死。
如果她死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时郁紧抿着唇,眼睫轻颤了一下,之前有多粘荆谓云,现在就有多怕见到荆谓云。
她好怕,自己会放弃所有的底线,舍弃自我,最后万劫不复。
所有的决心,在看到荆谓云的一瞬间,就崩塌了。
时郁定睛看着那碗粥,似妥协一般无声叹了口气。
她现在全身发软,感觉抬一下胳膊都是说不出的难受,指节微微蜷缩,慢慢张开了嘴。
荆谓云不说话,默默端起碗。
伺候大小姐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种喂饭还真是第一次。不过,他对于这方面似乎很有天赋,用指腹贴着碗壁试了试温度,然后吹了吹才递到时郁嘴边。
时郁机械一般张嘴,吞咽,唇瓣因太长时间没有喝水,在张开嘴巴的时候,能感觉到撕扯皮肉的痛感。
她一向不会表达自己的疼,也惯会忍着疼痛。
无所谓。
半碗下去,时郁闭上了嘴。麻木的状态里,她依然能感觉到心口有苦涩在蔓延。
止不住,快要将她淹没了。
就连温热甜腻的粥经过嗓子眼的时候,都如同针扎一般的疼。
荆谓云也不逼她非要吃完不可,默不作声坐在旁边,把时郁剩下的粥都喝完了。
好奇怪,南瓜粥应该是甜的才对。
怎么这么苦?
他抬手用手背随意地抹了下嘴,冷白的皮肤上霎时多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痕。
由于动作太用力,唇上的伤口裂开,不断往外渗着血。
荆谓云也不在意,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
擦一下,白色的纸上就多一个红色的点,擦一下,就多一个,再多一个……
和大伤口还不一样,这种小伤,出血不多,但它就是在出,平时可能感觉不到疼,但只要稍微有点动作,它就会提醒你,它就在那。
直到白色方形的纸上沾满了血,荆谓云漫不经心把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不说话,拧开一瓶水,递给时郁。
时郁看了一眼,没接。
荆谓云把水放回去了,两个人好像杠起来了一样。
时郁吃多少饭,他就吃多少,时郁不喝水,他也不喝水。
反正,男生的身体比女生更抗折腾。
过了一会儿,时郁忽然弯下腰,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荆谓云伸手拿起一旁的垃圾桶,冷声道。
“吐出来。”
时郁吐了,然后全身都在发颤,两只手虚弱无力地搭在床边。
刚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荆谓云给她递了一瓶水,这回她接了。
食物在肠胃里过了一遍,哪怕只有几分钟,再吐出来的时候都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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