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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看见血。
时郁用力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却怎么都无法甩掉那股晕眩感。
什么任务,不能崩人设,这会儿全忘了,她就那么仰着头死死盯着荆谓云,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唯有眼前那一抹红色。
旁边梁恬焦急的说着什么,时郁听不到,楼下警笛声大作,十几个人朝这边跑过来。
荆谓云低下头看时郁,发现大小姐眼睛有点红。
不过是挨了一板凳,谁年少轻狂时没流点血,瞧大小姐委屈地跟什么似的。
荆谓云心里那股子烦躁感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他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事,就看见时郁颤抖着手朝自己伸过来。
那个口口声声骂他脏,让他滚远点不要碍眼的大小姐,此时,把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
时郁的手很凉,像是一块冰,她的手比起荆谓云的手要小上很多。
两人的手上都染了血,有血顺着指缝中流出来。仿若从不沾染尘埃的月,甘心坠入泥潭。
时郁几次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像是失了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想问问他有没有事?伤疼不疼?
她想告诉他,她其实有叫了警察,避免有意外发生,也喊了医生。
时郁以为,自己准备的够充分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兼顾任务的同时不让荆谓云受伤。
可事实证明,她什么都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不知在心里说了多少遍对不起,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我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该做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好,故意气梁恬,害荆谓云受伤,为什么被砸得不是我?最该死的人是我!】
像是埋藏于心底最深的伤口被刨开摊在眼前。无数个深夜,失控的少女寻死过数次,用尽一切方法想要告别这个世界。
然后有一个人,踏着阳光走来,告诉她,“未来会变好的,爱笑的女孩运气总不会太差,多笑一笑嘛。你笑起来肯定好看!”
时郁不信,她想:
那是因为运气差的女孩笑不出来。
时郁就是那个永远笑不出来的女孩。
始终茫然无措地徘徊于黑暗中,有很多人说,世界美好,有好多可以做的事。
那些人站在阳光下,和她讲述各种道理。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同她一起踏进黑暗。
多么讽刺啊。
没人知晓时郁心中困着一直随时可能冲出来,将她撕碎啃噬的野兽。一旦发病,是那么的想去死呢。
她想哭,可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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