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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其说是推,倒不如说是砸比较恰当。

医士暗暗吃惊,虽有些怜惜杨美人恐怕又要受这疯狗主君的嗟磨了。但他人微言轻,既没胆子也没那个能力多劝,于是趁着延肆进屋,便立刻拎着药箱忙不颠地跑了。

而在听到门口那熟悉的巨响声后,坐在里屋的娇珠立刻蹙了蹙轻浅黛眉。

这疯狗,迟早得有一天要把她屋里的门都给砸坏。

“杨娇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闯进屋里的延肆咬牙切齿,“那医士说你根本就没有身孕,你竟然敢一直骗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疯狗已经气得胸膛接连起伏,狭长的眼尾都憋得有些泛红了。

那模样,好像是受了什么比天还大的委屈似的。

而今看到延肆眼下这幅样子,娇珠倒真没有先前那般害怕了。

好比刚才她扭伤了脚,延肆这人嘴上说着不管她,可最后还不是妥协抱着她进了内屋,抱进了屋里也就罢了,还急匆匆地跑去找医士。但凡说他对她没存一分心思,娇珠都不信。

俗话说,一个人的底线是慢慢试出来的,而她如今也一点点试探出了延肆的底线。这试探的结果便是表明,延肆这个人在她面前,似乎大部分时间只是个纸老虎罢了。

虽然一直威胁着要杀她,却也一直没下手过。

于是娇珠此刻面色并不显得慌怯,而是抿唇做出了一副娇怯怯的委屈之态。

“那主君也只是以为妾身腹中有孕才会偏爱妾身吗?”女郎那双美目盈盈含泪,此刻颤了颤眼睫便哭得梨花带雨的,“没有身孕的事妾身先前也根本不知,若不是那日主君非说妾身有孕,妾身又怎会期盼着这个孩子呢?”就在方才延肆找医士时,娇珠一番深思熟虑,想到她与其百般托词,倒不如直接把责任全都推卸到延肆头上好了。

反正那日,本就是他一口咬定她怀了孩子的,她若是有错,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错罢了。

若真要纠责,罪魁祸首还是他。

而延肆闻言,面色果然一滞。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夜里女郎馥郁柔软的唇瓣,还有那身缱绻缠人的木樨桂香。

一想到那处,延肆便骤然耳根泛红,方才还冷着的一张脸皮都开始有些热烫了起来。

“若不是你——”他看向娇珠,眼睫一颤,骤然语塞住,黑压压的眼底颇为恼羞成怒。

若不是那夜她亲他,还缠着与他休憩在一起,让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他怎么可能会认为她有孕在身呢!

可明明男女之间,若是有了夫妻之实,女子便是会有孕的,怎么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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